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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抓紧宋濯的手,颤声道:“怎么办?”
宋濯将她拦腰抱高,沉声道:“门。”
宋濯是昏迷时被带入水牢的,姚蓁两次进出水牢,皆蒙着眼罩,他们都不知道门在哪里。
水势涨得很凶,几句话的间隙,便已没过宋濯的大腿。
宋濯敛眉沉思一阵,带着她向前走了一步,踩在水中原本的木桥中。
木桥被水冲的颠簸摇晃,姚蓁紧紧地勾住宋濯脖颈,视线向后一瞥,发现宋濯身后有血迹在慢慢晕开,他背后的衣襟,渐渐显露出一道道染血的伤痕。
姚蓁心尖一颤,将脸埋进他的肩颈处,浑身止不住地发抖。
即使是亲手了却了旁人的性命,她亦不曾这般惧怕,此刻却望着从宋濯身上流出的血,目露惊慌,颤声道:“宋濯,你……你受伤了。”
宋濯回眸瞥了一眼,淡声道:“皮肉之伤,不必在意。”
姚蓁的脸紧紧贴在他的脖颈处,闷声道:“可我在意。”
宋濯怔了一下。
水位奔流着淹没过宋濯的胸膛,将姚蓁的裙裾打湿大半。
他们仍未寻到出口。
姚蓁瞧着面前的这一幕,明白世家的人应当是要放水将他们淹死。
事已至此,姚蓁反而不怎么怕了——先前她行刺秦颂时,便已想好了如若失败,大不了一死的结局。
况且,有宋濯在,她若死了,也不算孤单。
只是,到底还是有些不甘愿的。
水流即将淹没头顶。
姚蓁抿抿唇,抬手拂拭宋濯下颌上沾着的水。
宋濯轻轻啄吻了一下她的手心。
自水流奔腾后,他便陷入极度的沉默之中,不愿多说话。
姚蓁看着他挺立的鼻骨,忽地忆起,宋濯一向不喜凫水。
她以往不知是何原因,如今看着面前的水牢,心中隐约浮现一个念头。
不待她细想,宋濯搂着她凫水,抓住一条角柱,有力的臂膀环着她的腰,将她放入水中。
水流不住从二人身侧汹涌流过,姚蓁在水中起起伏伏,有些无措地搂住宋濯,感受湿透的衣袍下他有力的肌肤,不禁将他拥抱的更紧了些。
宋濯的睫羽上沾了些水,湿润使眼睫的颜色越发浓深。
他低垂着睫羽沉思。
水流挤压着姚蓁的胸口,令她有些喘不上气来,奔腾的水波不时涌入她耳中,令她耳边嗡嗡闷响。
一片嘈杂之中,姚蓁听见宋濯清润的声音:“闭眼。”
姚蓁阖上眼,旋即感觉到唇上一凉,宋濯吻着她的唇,为她渡气。
她终于能稍微喘息,同时也想明白了宋濯让他闭眼的目的。
她阖着眼,回忆着来时的路段。
他们如今身处在河渠对岸,姚蓁沉思一阵,指了一个方向。
宋濯扫了一眼,有些距离,但不算太棘手。
然而他的心中,却因为思及姚蓁的安危,而蔓延开一种紧张的情绪。
他清楚地知道那是紧张,他人生中少有的紧张情绪。
他抿抿唇,吻她的眼尾,低声问她:“方才对秦颂说的什么,再说一遍。”
姚蓁面颊微红,自然知道他问的是哪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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