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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因害怕还是因为紧张,她的指甲深深陷入他衣袖中,将他掐的微微皱眉。
宋濯抚着她纤柔的腰身,低低地提醒了一句,反而被姚蓁横了一眼。
他望着她水涔涔的清湛眼眸,稍一思索,便知道她是在气方才他让她动手之事。
此事是他理亏,他便没再说话,只轻轻眨了下眼,浓长的睫羽下,眸中泛开粼粼的光晕。
他默不作声地揽着姚蓁走了几步,远离了秦颂的尸首一些,正垂眸思索着该如何安抚姚蓁的情绪,余光忽地望见河渠对岸有一道黑影闪过。
宋濯长眸一凝,看着方才黑影闪现的方向,眸中晕开些危险的光芒来。
他周身气场骤然变得冷厉,被他揽在怀中的姚蓁,自然能够清晰地感觉到。
秦颂的后心炸出一朵血花。
锐器割肉的闷响在空旷的水牢中回荡开。
佩剑当啷落地。
秦颂难以置信地僵在原地,瞪大双眼,咒骂她:“你!
你个贱——”
他尚未来得及说出完整的一句话,胸腔中又炸开割裂的钝响。
他的口中溢出大团大团的鲜血来。
他惊恐地瞪大眼,低头望向胸口,再难说出半个字,喉中徒劳地发出“嗬嗬”
声。
姚蓁神色平静,对他的表现毫不意外。
她的簪子是骊兰玦为她改造过的暗器,一经入人体,叩动机括,簪花便会飞速搅动,炸裂开来。
想必经过簪花的威力后,此时,秦颂的五脏六腑已化为一团肉屑。
早在于家逼迫她嫁秦颂时,姚蓁便想使用这枚簪子了。
此先她刻意为之地同他亲近,亦是在等待
这一日。
秦颂尚且存有一口气,目眦欲裂地瞪着她,像是要将她千刀万剐。
毕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缓过劲后,一股寒意从姚蓁后脊缓缓攀爬她的后脑。
她的手有些抖,没有看秦颂,略略缓了一阵,才僵硬地伸出手,拔下他腰间的钥匙,转身将宋濯的枷锁给打开。
她有点不敢看宋濯的眼,无措地揉搓着裙裾上沾着的一点血迹。
然而枷锁一经打开,宋濯立即将她紧拥入怀,微凉的唇瓣落在她的发顶,手掌安抚着她战栗的脊背。
姚蓁眨眨眼,掀起眼帘,从宋濯清沉漆黑的眼眸中,望见满溢出的赞许,并没有她猜想的嫌恶。
她不仅往宋濯怀中缩了缩,轻声问:“怎么了?”
她倚靠在他胸膛前,惴惴不安地掀起眼帘看他。
宋濯面沉如冷玉,摸着她的发,缓缓摇摇头,搂着她站到河渠旁,目光四下逡巡。
姚蓁不禁也朝四处看去,来回地看了两遍,发现了不对劲之处——水牢中似乎没有出去的门,唯有高墙上一扇手掌宽长的小窗。
她的心跳不禁突突地快了些,隐约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像是要印证她的猜测一般,她们面前,河渠中安静的河水忽地奔流起来,洪水一般汹涌地蔓延,水位疯狂上涨,很快便摆脱河渠的束缚,张牙舞爪地朝四方扑过来!
汹涌的水沾湿了姚蓁的鞋尖,宋濯面色凝重,拥着她后退一些。
然而水势越发汹涌,水牢的空间又不大,水位很快便上涨到与他们的小腿齐平。
渠水冰寒刺骨,姚蓁哆嗦了两下,想起来秦颂濒死前喊的那一声“开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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