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浏览器扫描二维码访问
待年宴时,许多命妇看她与看玉姐眼神儿冷热天差地远,她就耐不住了。
————————————————————————————————
自九哥过继,郦玉堂与申氏品级皆升,外头也是许多人捧着,然进宫次数儿比原先外里还要少。
郦玉堂连个宗正少卿也做不得了,镇日赋闲家,又或往石渠书院里去,寻那些个风流才子吃酒赏花,叫苏先生大扫帚拿着亲赶了出来,不得已,又以往吴王府去,与吴王爷儿两个吃酒。
吴王好个声色犬马,郦玉堂以其庸俗,郦玉堂好个风流气度,吴王说他矫揉造作。
郦玉堂不服,道:“我是慧眼识英哩,洪亲家便是我觉着气度好,硬定了亲事,现看,如何?倒是爹,只晓得花钱,叫娘辛苦,与你养儿养孙……”
郦玉堂其实是个单纯之人,因觉申氏是个好,便于家事上也上些儿心。
虽天资不好,往深里看不出来,明面儿上事却是晓得了。
譬如他只管与女人厮混,反要申氏与他养这许多儿女姬妾,吴王妃也是如此。
这话儿憋心里头有大半年了,好容易借着酒意发了出来,与他母亲打抱个不平。
吴王老羞成怒,唤人将他采来要打,众人晓得他是东宫生父,哪个敢真动手来?只管撵着郦玉堂满府里乱蹿。
吴王平日好弓马,虽老犹健,亲上前来采他,郦玉堂不敢躲了,叫吴王一顿好打,闭门养了一月棒疮。
申氏也家中照料他。
亲生父子、母子相见,也只有如年宴这般众人都到时候儿了。
申氏入内,就有许多双眼睛盯着她与玉姐,端看她们要如何行事。
东宫须避嫌疑,若不知礼数总与申氏等相见,又待之愈礼,恐怕苏先生便要头一个跳将出来谏上一谏了,却正合了宫中之意——正愁没个借口敲打东宫哩。
孝愍太子妃虽有孝身,却也是本家媳妇,自然侧,玉姐让她上座。
孝愍太子妃必不肯,玉姐道:“长幼有序。”
说完便看一眼淑妃,看得淑妃恼意将起,她又收回眼去,自往下手坐了。
王氏以袖掩口,微微一笑。
她不好着艳衣裳,只着太子妃之礼服,也是深青颜色,也算合适。
玉姐且安坐,待众人上来行礼。
自越王太妃起,她便只受半礼,且说:“我年纪,纵有规矩,也是法理不外人情,头回与诸位宗室长辈一道过年,不敢轻狂。”
又还礼。
王氏亦随她起身,肚里已明玉姐之意了。
她是太子妃,按礼,亲王太妃、王妃等亦不须全礼,盖因天家骨肉之情。
此时说这般话出来,便大有深意——申氏也是宗室长辈,总是不须当众受了丈夫生母之礼。
她话儿一出口,便有人忍不住笑将出来,又敛了声儿。
慈宫与中宫阻拦不得,只得咽下这口气。
二人纵横宫中数十载,所遇之人无不俯首贴耳。
慈宫年轻时还有宠姬之患,稍警觉些。
皇后入宫便是皇后,谁也夺不去位置,纵是淑妃稍无礼,也是有限。
原是她们一出口,旁人便低头,话儿也不敢回一句,由着搓磨,只敢暗哭。
纵是先孝愍太子妃王氏,与两宫不和得天下皆知,两宫面前也要老实,想顶嘴也要换个说法儿。
赐个宫人,她挡着,赐良家女,尚须太子出面。
哪像这一个,竟是街上泼皮,全无一丝礼仪体统,恨不能赤膊上阵挠人脸,哪个大家闺秀是这般模样儿?哪个妇不要受婆婆些调-教?眼下好,当着她们面,与前头婆婆眉来眼去,道她们是死人么?!
真个没教养!
皇后一个没忍住,原本慈宫就想拿她当个枪来使,后头与她撑腰,前头叫她得罪人。
虽自诉忍耐受气,她也就忍慈宫一个而已,对旁人时,却是半点委屈也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