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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谦也不戳破,先谢诸人来贺他家弄璋之喜,邀诸人就坐,自家相陪,只管说些家长里短。
因霁南侯府来人,朱珏乃朱沛嗣子,这身份与九哥实有异曲同工之妙。
见了苏先生,忙上前问好——他虽荫入国子监,却投了石渠书院做了苏先生学生。
及宴,朱珏侍立于朱震之侧而非朱雷之畔,梁宿便赞这孩子“眼里心里明白”
,丁玮笑道:“这是自然,礼不可乱。”
谈笑间,几人已将立场表明,却是甚露骨话儿也不曾说。
苏先生酒酣处,拉着洪谦手儿道:“我总看不透你,看你做事像要滑手,却每每守着良心,只盼你始终如一。
你今也有儿子了,得空时,告诉程翁一声儿才好。”
洪谦肃容道:“金哥尚幼,待他再长些儿,必要他亲还江州去祭一祭祖、修一修坟——我既允叫他从母姓,纵心里一般疼爱,也不敢忘他是承旁人家嗣。
程家那处还有一门亲戚,这些年承蒙照看,也不可抛到脑后。
否则,何以立足?”
梁宿、丁玮做官做得成了精人儿,看他这样儿也放心。
洪谦已上了墙了,他名声颇佳,虽是外戚,却也是清流,进便是周公、退便是王莽,虽权位不及姬、王二人,意思总是差不多,他总须爱惜羽毛。
这样一个人,又有几分义气,虽与二侯府有些个不太清白关系,却也无伤大雅——他已姓了洪了。
洪氏实比陈氏强了太多!
若是先时齐、鲁二王时,必择其一,诸臣也只能咬牙与陈氏周旋二十年。
如今有九哥摆这里,休说礼法,单说人情,诸臣也没有一个脑子里想着陈氏。
无须盟誓,不必立契,几人对一对眼儿,便成了朋友。
不几日,宫中消息正证他们不曾看走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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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自宫才人有孕,宫中风向便略有些儿微妙,东宫依旧只管着自家那一亩三分地儿,余事不问。
崇庆殿却忙碌了起来,不但忙,又欢笑。
慈寿殿倒平静,便是淑妃,也只选了三、四个相貌端正宫人,悄悄补与官家,并不敢有过份之举。
玉姐虽耳闻了些儿风声,却只作不知,她早说“儿媳妇不问公公房里事”
,皇后叫她臊了一鼻子灰,旁人谁个还去触她霉头来?玉姐虽安静,却也不是甚事不做,她收拾库房,甚样物事,只要自家有,便与孝愍太子妃王氏备一份,王氏居丧,又寡居,鲜艳饰物便不好佩带,玉姐另择相当之物替代。
又王氏抚孝愍太子遗孤,是个姐儿,年不过数岁,玉姐亦善事之,事事不忘了她。
王氏三十余岁年纪,若她头生子活下来,这会子不定已做了祖母,眼下却只好守着个女儿度日。
与孝愍太子一处时,虽有二王逼迫之感,终是东宫,想着“日后”
二字,真个是“苦也甜”
。
不料她这一丝丝儿盼头也叫掐熄了,孝愍太子薨了。
这十几年辛苦皆拜这些人所赐,面上和气,心里早成仇了。
孝愍薨后,她再如何灰心,也须抚养女儿,原本还有赵王一家,不想赵王刚烈,弄得只剩下一个儿子。
那是王氏外甥,王氏也有心抚养这个外甥,界时官家唯此一孙,也算是个盼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