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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烈初时觉着无趣,渐听着陈熙说话,又惊奇:大哥甚个时候这般不讨人厌了?因惊奇,他便留神听,也不作怪了。
原侯与陈熙说一回话,叫陈熙往见原侯夫人,原侯夫人见了他,不免又一套哭。
又有陈熙妻子,连回娘家陈二姐、未出阁陈三姐,并成原侯两个庶女,一齐哭了一回。
再唤他一子、一女来见父亲,两人皆七、八岁年纪,都不甚记得陈熙了,一齐上来拜见,想是有人教过。
又开宴,只拣好听话来说。
宴罢,他妻子周氏忙将他迎入了房儿里,却叫儿女再见父亲。
陈熙看他儿子大郎八岁了,带着一个乳母、两个使女,竟没个小厮儿伴着。
女儿大姐儿将七岁,却是吃口茶都要叫递到唇边。
不由一阵头疼,道:“忙了一日,都歇了去罢。”
又说周氏,他捎一些北地土仪回来,叫她整治了,分派送人。
周氏打发他吃了醒酒汤,要他睡下歇个晌儿,他又往看亲兵一回,见住得齐整,嘱咐着不许乱跑,不许往后惊扰女眷,自己却寻陈三姐去。
陈三姐道:“亏得大哥回来了,再不来,三哥恐要生事。”
陈熙道:“这二年亏得你与我写信,我好知晓些个事。”
又说与燕王家亲事委屈三姐。
三姐沉默片刻,道:“终是我年轻,不懂事,没能一硬到底。
都是命。
事都过去了,后悔也于事无补,不如放眼将来。
三哥脾气越发不好了,弄得他那院子里乱七八糟,爹也管不住他,娘也纵着他,十分不好。
大哥必要管一管他才好,惹出事来,是一家子麻烦。
大嫂倒想教好侄儿侄女,却有些惯纵了。
二姐与姐夫都是硬脾气,姐夫初时还忍她,现也不忍了。
四姐、五姐,婚事还未有着落哩……”
陈熙一归来,便听着这许多事,家里人竟无一个叫人放心,家宴上吃那些个酒,都化作愁绪,跌跌撞撞回房里躺着歇了。
睡着前失口骂了一句:“胡人马匪都比你们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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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熙埋怨家人时,京城里另有一个人与他颇有同感,彼此秀英骂却是:“两宫官家都比他们省心!”
原来这洪谦与秀英往江州安葬林老安人,与林老安人娘家又有些个牵扯,将林家一个孙儿林辰携至京里来。
安排进了太学里读个书,那张家兄弟张三郎太学、张四郎却入了石渠书院,三个都读书,虽不拔尖儿,也不愚笨,总能过得下去。
长此以往,过二年考个秀才也不话下,却是颇为省心。
秀英因林辰与林老安人有亲,也算是她半个娘家人儿,素日里冷眼看着,他倒是个可人疼孩子,便也与他置衣,也与他银钱花。
他衣裳受了,银钱却一文不动,都攒将起来,反拿出钱来与洪家置予仆役吃茶。
秀英见他人情也渐通了,自是欢喜。
这世上有叫人欢喜亲戚,便有叫人着恼亲戚。
初时林秀才想着抬举林辰,林秀才娘子却偏疼个林皓。
洪谦眼里,若林皓是个勋贵子弟,因会做人,有个荫职,混个五、六品散官,运气好时混到四、五品也未可知。
他又不是,真本事并无多少,吃喝玩乐倒会着些儿,又会哄人,固不至太差,却也好不到哪里去。
京里不缺,便是这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