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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直明白一个道理,避免过早崭露头角而成为众矢之的。
使疑忌的人相信自己胸无大志,不足以在政治上对他构成威胁。
以静制动,以便等待时机在适当的时候发动使敌方猝不及防的反击。
今日之所以将自己推在风浪尖上也是迫不得已,她说过想要过平静的日子就得先保住国,谁让她的男人是这个国家的王爷,若临晋有变,他定然不会置身事外,若他面临外敌,她也就不会袖手旁观,今晚所作所为也就是这个理。
华丽的马车上,玄冰凌与火欮烟相拥而坐,车窗纱帘半卷,琉璃碧瓦,亭台楼阁正匆匆退过,车内一阵寂静,唯有呼吸声。
“今日你莽撞了。”
冷沉低邪的嗓音忽的自车内传来,她出什么问题都不该问到军事,女子无才便是德,若她只是吟诗作画倒也无伤大雅,却偏偏选了如此敏感的话题,今日,那些顽固的大臣明着是未说什么,只怕,暗着便要参她几本了,还有那首藏头诗,“山中狼嚎对晚照,雨来黑云压城朝”
。
很难有女子能作出如此雄浑大气磅礴的诗句,“欲看白雪压梅枝,来客携凰辨瑞兆”
。
每句开头第一个字连起来便是“山雨欲来”
,或许今日别人想不明白,但难保回去细细一想,她可就有危险了。
“你应该知道,柔兰敬献给你父皇后,咱们想单独传达什么已经不可能了,就是可以,他身边定然布满眼线。”
今日后的风险她不是没想过,只是出了冒险,她想不出其他办法,况且,谁又能保证其他办法就不会冒险?
“日后不管遇到什么,我不许你再这般,你就不能像其他女人一样柔弱一点,乖乖的躲在我为你设的避风港里。”
火欮烟紧绷的脸庞异常冷硬,只见他牢牢抓住她的双臂摇晃着,纤长而浓密的睫毛低垂,视线落在她绝美的小脸上,此时的他宛如猎豹般充满危险力。
“我只是想与你并肩而战。”
一直以来他们不都是如此的吗?
“如果可以,我宁愿希望做你背后的大山,让你可以安心靠在我的臂弯里。”
火欮烟蓦地搂紧怀里的人儿,幽黑的双眸紧闭,哑声说道。
玄冰凌伸手回抱着他,他们是相爱的,他所希望的,她也想,他们彼此都不想让对方受伤害,所以今日她才会那么义无反顾。
皇宫,承乾宫。
承乾宫内云顶檀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珍珠为帘幕,殿中宝顶上悬着一颗巨大的明月珠,熠熠生光,不远处的紫檀贴皮雕瑞兽床边悬着鲛绡宝帐,床边铺着金丝锦织珊瑚毯,大床两旁摆放着九彩凤戏凰灯台,紫檀嵌石插屏后是一张紫漆描金山水纹海棠式香几,乌木七屏卷书式扶手椅安庆帝一身中衣端坐着,身畔站的是平日里近身伺候的小李子。
一股浓郁的墨香传遍整个寝室,小李子一边挑灯,一边翘着兰花指研磨。
紫漆描金山水纹海棠式香几上铺着一张白纸,只见安庆帝布满皱纹的手执笔沾了少许浓郁的墨,在报纸上写下几行字,‘山中狼嚎对晚照,雨来黑云压城朝。
欲看白雪压梅枝,来客携凰辨瑞兆。
’
写完后只见他若有所思的将笔放下,双目牢牢凝视纸张,过了半晌,只见他挑眉道:“小李子,你来看看这句诗可好。”
正专心研磨的小李子“是”
了一声,微微伸头看向纸张,兰花指翘着将纸张上的诗词念出,细细繁复念了几遍只见他凝眉道:“这好是好,只是奴才不明白是何意。”
“不明白是何意,那它好在那里?”
安庆帝不可置否的摇头。
“也不能说不明白,只是……奴才也不知道该如何说。”
李公公横看竖看,语带狐疑不定的道。
“该如何说便如何说,何时你也学会吞吞吐吐了。”
安庆帝有些不耐的低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