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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娜在妈妈惊喜的叫声中张开眼,大夫不紧不慢地走进病房,检查官能项,换药品,做病历。
欧娜侧头看见我,非常虚弱,不能说话。
我用眼神告诉她:你等我怎么收拾你!
一只手搭上我肩膀:“回家睡觉了吧?”
我说:“你做菠萝咕咾肉吃?”
季风说:“行。”
回到家他只煮了面条,端到我面前一碗,我拿了筷子就吃,这两天他给我什么我吃什么。
季风若有所思地挑着几根面条在空气中晾着,我把打散的荷包蛋夹回他碗里,催道:“吃啊。”
他应一声,面条匆匆吸进嘴里,溅了几星油点儿。
“你最近单位是不是总请假?”
我抽张纸巾帮他擦。
“没事儿。”
他接过纸巾随便抹了几下扔进纸篓里,“你一会儿睡一觉吧,别管我了我有数。”
“那大夫还跟我说可能会成植物人让我有心理准备,真缺德。”
“嗯,醒了就没事儿了。”
他伸手揉揉我后脑勺。
持续动作的大脑有点隐性疲劳,我呆呆地告诉他:“可是那药刺激心脏。”
“能治好。”
他收拾了碗筷去厨房,“肯定不会有事儿,吃饱了去睡吧。”
我跟过去,看他把自己剩下的大半碗面倒在垃圾袋里,季风根本吃不下去什么东西,为了陪我硬装作有食欲。
“我刷吧。”
“不用,你太浪费水。”
他知道我每次洗碗都用大量清水反复冲洗泡沫。
“其实洗碗精对人体没多大危害。”
我无意识地应着,看他高大的身躯在洗碗池前对付那几只小碗,速度飞快,让人不由怀疑清洗质量,拧干了抹布甩甩手拥着我往房间走。
忽然有一股尘封已久的香气幽幽袭来,是洗洁精的柠檬香吗?怎么不问我欧娜的事季风?可是他真的问了,我又怎么回答?
“睡吧。”
他拉上窗帘在我床边坐下,微湿大手拂开我额上的乱发,刚沾过水凉凉的,镇住我心头的焦燥。
感觉角色好像调换了……手机震动,我睁开眼:“医院的?”
他看看来显,摆摆手:“不是,曹哥,可能系统的事。”
对方设了答谢宴请他,他抱歉地说最近有点事,推掉了邀请。
我问:“人家请你吃饭不去好吗?”
“没事儿,回头我请他。
只要活儿没出问题就行。”
季风压低了声音寒喧的客气第一次在我脑中形成印象,原来他也会说这种话的。
阳光被厚厚的窗帘过滤成它的青绿色,季风的五官模糊成海水的色泽,我从床头摸到眼药水,滋润干涩的眼珠。
趁着午休时间去看欧娜,她现在已经可以吃些汤水食物,我买了养胃粥给她带去,到住院处的楼前看到出租车里钻出个似曾相识的人影,分辩中黑群在二楼病房窗口招唤我——扰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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