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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没有别的法子,如果这种作风可以害人,那么它有时也可以救人。
好吧,我的兄弟,多谢你给了我《谁之罪》的插曲44。
它使我终于相信,你是我国文学中一个伟大人物,不是一知半解者,也不是偶然涉猎者,不是无事可做才干这个的。
你不是诗人,解释这一点是可笑的;但是要知道,伏尔泰不仅在《亨利亚德》中,而且在《老实人》中,也不是诗人,然而他的《老实人》可以与许多伟大艺术作品一起流传千古,至于许多并不伟大的作品,那么它不仅超过它们,而且还会继续超过它们。
艺术气质使智慧融化在天资中,融化在创造性幻想中,因此作为诗人,在自己的创作中,这种人是大智大慧,非常聪明的,可是作为一般的人,他们却是无知的,几乎是愚昧的(如普希金和果戈理)。
你的天性主要是思维型的,理智型的,因此相反,天资和幻想融化在活跃而强烈的思维能力中,这思维能力的核心是人道主义倾向,它不是外来的,不是强加的,而是你的天性所固有的。
你的智力太丰富了,丰富得使我不知道,为什么一个人会有这么多的思维活动;你的天资和幻想也很丰富,但不是纯粹的、独立的天分,那种全凭自身形成的、把智力作为低等的、从属于它的因素加以利用的天分,不,你的天分(只有鬼才知道)从你的气质而言,是一种变种,或者螟蛉子,正如智慧之于艺术气质一样。
我无法讲得更清楚,但我相信,你会比我更理解这一点(如果你还没有思考过这问题),你能向我说得更清楚而明确,使我不禁喊道:“对了,就是这么回事!”
有的智慧纯粹是思辨性的,对于它,思维几乎纯粹是数学,具有这种智力的人,如果从事诗歌,他们写的东西往往是寓意作品,越是聪明,越显得晦涩难懂。
枯燥的、哪怕是潮湿而温暖的智慧与平庸相结合,产生的也只是石块和木柴,就像瑞亚用来代替孩子拿给克洛诺斯的东西一样。
45但是在你身上,你既有活跃而强烈的智慧,又有一种特殊的天分,至于它是什么构成的,我说不清,但问题在于我比你愚昧好多倍,而艺术(如果我没弄错的话)对我比对你渊源更深;我的幻想压倒了智力,从这一点看,这方面的那种独特天分在我身上,应该比在你那里多一些(从一件事便可知道,如你读康德的书,黑格尔的现象学和逻辑学,简直不费吹灰之力,可是我有时连读你那些哲学文章也觉得头痛),而我这种独特的天分却不多不少,正好符合需要,足以理解、评价和爱好你的天分。
这种天分与艺术天分一样,也是必要的、有益的。
如果你在十年中能写出三四本书,内容充实一些,规模大一些,你就是我国文学中的大人物,不仅会进入俄国文学史,而且会进入卡拉姆津的历史中。
你可以对当代生活发生强大的、良好的影响。
你有自己的特色,模仿它正如模仿真正的艺术作品一样,是困难的。
你可以像果戈理小说中的“鼻子”
46一样说:“
我就是我自己!”
切实的思想和它们的天才的、生动的体现是了不起的事,但只有在这一切与作者的个性不可分割地联系在一起,像火漆上盖的印与这个印本身一样关系紧密时,才是那样。
你的成功便取决于这一点。
你的一切都是独特的,一切都是自己的,连缺点也不例外。
但正因为这样,你的缺点往往变成了优点。
例如,你个性强烈,喜欢讲挖苦话,这应该说属于你个人的缺点,但是在你的小说中,这类表现却往往十分出色。
写吧,老弟,尽量写得多一些,这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事业;你的这种天分,如果让它湮没无闻,你是完全应该受到谴责的。
最后,我告诉你一个消息:我和涅克拉索夫已拿到4月26日驿车的车票。
维·别
1846年4月6日于圣彼得堡
(七)
昨天我收到了你的信,亲爱的赫尔岑,为此我对你非常感谢。
关于第一点47,我完全相信你,只是你别忘了预先安排一下,免得在路上我们错过见面的机会。
我的旅途印象48其实根本谈不上是旅途印象,正如你那些《研究自然的信》根本不是对大自然的研究一样。
你也知道,我们在路上所看到的,所获得的印象,有多少是可以形诸笔墨的。
因此,我的旅途印象只是文章的框架,或者更确切地说,只是借用这名称。
这方面的内容大多只限于恶劣的天气,以及更加恶劣的道路而已。
我要写的是:一,关于俄国的戏剧,它的状况糟糕的原因,以及舞台艺术在俄国迅速而彻底没落的原因。
这方面我要说的话,有许多是别人和我都已讲过的,但应该对这问题作详尽的考察。
米·谢在卡卢加,在哈尔科夫,都演出过,目前在敖德萨演出,也许还要在尼古拉耶夫、塞瓦斯托波尔、辛菲罗波尔,以及鬼知道什么地方演出。
我看了不少戏,既看排练,也看演出,在演员中挤来挤去。
除此以外,米·谢还热心地为我解释,提供事实,因此一切显得新鲜,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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