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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京都夏夜闷热潮湿,房司刑一路跑来,早是大汗淋漓。
叩首时面上汗珠落在地面,砸出几片汗水渍。
&esp;&esp;赵令僖隐隐约约嗅到一股酸气,忙掩着鼻息,摆了摆手令他退远些。
&esp;&esp;房司刑依令跪行退开,叩首再问:“不知公主急招属下前来,可是要处置什么人?”
&esp;&esp;“本宫有个心肝宝贝。
需要借你的手稍稍惩戒一二。”
赵令僖示意婢女再近些打扇,凉风送来,她舒心惬意地合上眼睛。
&esp;&esp;房司刑一头雾水,谨慎问道:“不知公主想要何种惩戒?”
&esp;&esp;“要断了他的手,却不能留下残缺。”
赵令僖又笑吟吟补充道,“也不能见血。
本宫心疼他,见不得血腥。”
&esp;&esp;房司刑松了口气道:“这个好办。
敢问公主是在何处给何人动刑?”
&esp;&esp;赵令僖招招手,宫人便将张湍推到庭院中央。
张湍面无惧色,不卑不亢走上前,向房司刑颔首道:“有劳房司刑。”
&esp;&esp;烛火照下,房司刑定眼一看,见张湍身着朱色官衣,大吃一惊,落下的一颗心再度悬起。
虽说靖肃公主之令不可违,但他小小一个内狱司刑,要给朝廷命官上刑,难免心有顾虑,忐忑万分。
何况这位朝臣年纪轻轻就得以绯袍加身,前途不可限量,他如何敢得罪了?
&esp;&esp;“动手吧。”
&esp;&esp;房司刑左右为难,最终硬着头皮取下皮革包袱,小声向张湍说道:“这位大人,得罪了。”
&esp;&esp;内狱刑罚向来残酷,赵令僖不忍细看,便抬起双手遮在眼前,食指中指分开些许,露出一丝缝隙,透过缝隙悄悄观看。
&esp;&esp;她只看到房司刑取出刑具,将张湍右手按在桌案上,接着有几声沉闷撞击声。
期间张湍未发出丝毫声响。
&esp;&esp;片刻,房司刑撤下刑具,松开手。
&esp;&esp;一声闷响传来,张湍应声倒地。
&esp;&esp;院中浓香弥漫,兼之天气闷热,燎得人烦躁难耐。
宫人们焦虑万分,离得远的大胆张望,离得近的小心打探,只怕这位状元经不住这一番内狱酷刑。
若他命丧当场,院中宫人恐怕也要跟着倒霉。
&esp;&esp;赵令僖久不见动静,莫名其妙,撤开双手探身看去,问道:“怎么不吱声?”
&esp;&esp;房司刑探过鼻息后回话说:“回禀公主,这位大人吃不住痛,昏过去了。
但性命无忧。
至于没有声音——属下在内狱司刑多年,确实也是第一回见直到痛昏过去都能忍着不出声的。”
&esp;&esp;“没死就好。
把人弄醒。”
&esp;&esp;一盆冷水泼下,张湍自昏迷中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