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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正苏长贞,仕林之中大大地有名,才学不消说,人品也是值得敬重,满朝上下,自不是人人都喜欢他,然再讨厌他,也说不出他德行不好来。
远不说,近处便有一个例子。
洪谦与苏长贞相看两相厌,恨得想拧断他那小细脖子,恨得一口一个苏半仙儿,也得说,这苏先生倒真不曾办过什么错事儿,没心过什么坏心。
恰相反,此人急公好义,刚正不阿,又不畏权贵,还以诚待人,真真是个好人。
这样一个人,还是帝师,还畏外戚之势,一力忠,又一心维系正统,真真是天下名士。
能梗着脖子请官家将继后所出鲁王弄出宫去,能不看太后与皇后脸色,该参参该骂骂,实是个正人君子。
且一笔好字,哪怕销声匿迹,哪怕官家为太后所扰不得不请他离京,哪怕他现下只是个白身,一幅好字儿还要几百两银子。
端是天下闻名。
只可惜虽然得罪了陈氏外戚,却不曾有人图影天下,通缉于他,他长相,未见过人自然无从知晓。
郦玉堂与齐同知亲家两个,你看我、我看你,简直不敢相信!
郦玉堂便问洪谦道:“亲、亲、亲家,这位可是那个苏先生?”
洪谦无聊道:“我家便只有这一个苏先生,不知那个苏先生是谁。”
苏先生眼见他学生放定礼将要变成认亲礼了,腰间拿出一方私印来:“验明正身,可放定否?”
齐同知话儿也说不顺溜了,眼神儿发直,问苏先生道:“是是是是,您不是这家、家、家里西席,教、教、教这府上小娘子?”
郦玉堂两腿一软,齐同知忙扶起他来。
郦玉堂忙将两个手掌身侧衣服上擦了两擦:“定定定!
必得定!”
说到后,几要嚷将起来。
又扯过儿子九哥,令他拜会苏先生。
洪谦险要气得将这亲家与那先生一齐掐死。
九哥自是知道苏长贞,苏先生为人,谁个不赞一声好来?早经听得呆了,幸尔他面上不甚显,前后摇一摇,又立住了,面无表情去看郦玉堂,只见他爹满脸潮红,知道是说他见苏先生,不知道,还道他……咳咳!
实有些儿不雅相!
忙将他爹扶得立正了,先往洪谦面前拜上一拜,洪谦眉头一展,笑道:“好孩子。”
九哥“嗯”
一声,再与苏先生长揖,道是敬他娘子老师。
那里头申氏捂着胸口儿,满眼喜色,拉着玉姐手儿,喜不得。
六姐、七姐也乐,七姐道:“九娘有这般好先生,也不说与我们。”
玉姐自从见了九哥,也说不上心中是甚滋味,总不厌他就是了。
洪谦与秀英心中取中九哥,且九哥这相貌,郦玉堂不甚喜欢,却是岳父岳母爱好模样儿。
秀英也曾悄悄儿问玉姐:“如何?”
能问这一声儿,已是开明父母,许多人便如六哥一般,尚不知相伴一生之人是圆是方,便叫定了下来。
幸而玉姐也不是小心眼儿,想那时抢个胖兔子,九哥也是身手伶俐,此番再见,人又长得高了些,行止也有理,再者……他耳朵是红。
玉姐当时一笑,小声道:“他像爹。”
这话叫洪谦听了,险没背过气去,洪谦自以生得风流倜傥,贵介公子模样儿,哪似九哥一张方脸,好做个判官?!
闺女不满女婿,他要焦急,这夸起人来,当爹又要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