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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这洪谦教玉姐赌博,父女两个,一个是初学、一个是复习,都兴头儿上。
虽都克制着,却不想惹恼了一个人。
苏长贞又不是聋子,镇日里叮噹乱响,他如何听不到?当下将父母两个采了来,一人敲了二十手板,先打洪谦,将力气用了,再打玉姐,却是轻了些儿,且打且骂:“都不学好。”
偏这两个都硬气,洪谦也便罢了,苏先生眼里他就是块滚刀肉,不看程老太公一家面上,他且懒待理会。
玉姐是苏先生爱徒,千伶百俐,居然叫洪谦给带坏了,苏先生尤其失败,一道打,一道气,玉姐水灵灵个人儿尚且无事,苏先生险些气哭:“你怎能这般堕落?”
玉姐见势不妙,忙着跟哭了一场:“是我不好,先生休要气恼。”
苏先生离家日久,也动思念,然他于今回不去,也将玉姐看作心爱晚辈。
见玉姐讨饶,板脸又训斥一回,呵令背书,因手打肿了,先不写字儿,却将厚厚书册搬来令背。
洪谦私下好生抚慰玉姐:“你先生吃露水能活神仙儿,不过俗家日子哩,你要红尘里打滚儿,他是为你好,却不大通时务。
休要放到心上,他也没甚坏心。”
玉姐道:“爹,我知道哩。
这个话却不好对先生说。”
洪谦道:“过些日子,咱抱金哥与老安人看去,到那家里……”
洪谦皮糙肉厚,虽打得重,过不十几日,却与玉姐一道好了。
好了便老实了,两个一道认真读写,玉姐闲来又抱着金哥教其诵诗,过了晌,父女两个便携金哥往程宅。
洪谦说与苏先生:“他终姓程,该与那家里相熟些好。”
苏先生才不拦了。
洪谦将儿子与了林老安人,又说:“我教玉姐些事儿,她要与府君娘子打牌,不会也不好。
苏先生耿直人儿,这般勾当不好叫他知道,知道了要生气。”
林老安人道:“我都知道,交与我罢。
我今叫迎儿往门首看着,苏先生要过来,报与你。”
洪谦惭愧道:“我竟忘了要留个守门儿。”
玉姐暗中记下,做这等事,要隐蔽方好。
洪谦道:“金哥还小,安人看好他,休叫他听了这声儿,不学好,待长大了,心志定了些儿,再看。
那头佛经,也不好叫他听太多哩。”
林老安人道:“那头玉姐房儿还哩,收拾得干净,你们去那头。
我自带金哥来玩。”
待要凑局,却叫林老安人与秀英一道,抹一回牌,如是数月,到八月桂花飘香时,犹只瞒着苏先生。
好容易洪谦道:“你今也会得差不多了,休要钻进这个里头去。
闲来无事可抹抹牌,终不是正途。
那一等会出千使诈,难应付哩,想发甚样牌、便发甚样牌。”
玉姐一笑,心道,这说难道不是爹你么?原来洪谦与玉姐说了这其中门道,哪有那般好运气事?全是手上、脑里使巧而已。
玉姐肃容道:“谁个指望这个发家了?从来只有打仗将军没有打牌将军,有摇扇儿宰相没有摇骰儿宰相。
色子里灌铅不如往肚子里灌些黑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