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浏览器扫描二维码访问
他兜在绘画上的那块抽象的面纱,亦蒙着他的眼睛。
但这个在顶楼底端的人,正咬着从浓密的胡须中空出来的厚厚的、红红的下唇,恼怒地乱搔一堆本来梳得整整齐齐的棕色卷发。
“嗅,唉,唉,乔治,”
高更说,一面向文森特眨眨眼“人人都知道那是你的方法。
没有你,就没有点彩法。”
修技的气消了一点,回到桌旁。
他眼中的怒气慢慢地消退殆尽。
“修技先生,”
文森特说,“在绘画中,个性表现是必不可少的,我们怎么能够把绘画变成一门客观的科学呢?”
“瞧,我来指给你看。”
修拉一把抓起桌上的一盒粉笔,蹲在光光的地板上。
煤气灯在他们的头上发出昏暗的光亮。
夜深沉,万籁俱寂。
文森特跪在他的一边,高更趴在另一边。
修拉依然很兴奋,激动地讲着。
“我的看法是,”
他说,“绘画中的一切功效都能归成公式。
假定我要画一个马戏场。
这儿是一个骑无鞍滑马的人,这儿是教练,这儿是观众席和观众。
我要表现欢乐。
绘画的三要素是什么?线条、色调和色彩。
很好,为了表现欢乐,我把全部线条放在地平线之上。
我以亮色为主,以暖色调为主。
那!
那不是表现欢乐的抽象吗?
“哦。”
文森特回答,“那也许表现了欢乐的抽象,但并没有抓住欢乐本身。”
修拉蹲着抬头望望。
他的脸隐在阴影中。
文森特看出他真是一个美男子。
“我并不追求欢乐本身,而是追求欢乐之本质。
你熟悉柏拉图吗,我的朋友?”
“熟悉。”
“很好,画家应该学会描绘的,不是具体的事物,而是事物的
本质。
当一个艺术家画一匹马的时候,不应该是一匹你在街上能认出来的马。
照相机能够摄影;我们必须超越摄影。
我们在画马的时候,应该抓住的是,梵·高先生,柏拉图的知马、马的永恒的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