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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娘见状赶紧上前。
“不必。”
苏细踩着脚下脏兮兮的稻草,走到炕前。
炕上躺着一白发老媪,不能动弹,这么热的天,身上还盖着脏兮兮的破棉被。
那中年妇人上前解释道:“手脚都不能动了,不过还是能说话的,小娘子要问直接问便是了。”
苏细戴着帷帽,透着薄纱,轻轻朝那中年妇人看一眼。
素弯上前,又给了那中年妇人几个铜板,“大娘与我去外头一道等吧。”
那中年妇人一愣,然后立时点头,“是是,我懂的。”
素弯领着中年妇人出了屋子,苏细这才开口,“养娘,是她吗?”
养娘仔细辨认,点头,“是的。”
虽这么多年了,但养娘还是认得出的。
苏细颔首,上前一步,与那李婆子道:“你可还记得十几年前,在京师南巷给一位小姐接生过?”
李婆子双目浑浊,躺在炕上摇了摇头,“老妪接生几十年,人太多了,记不清了。”
苏细沉静半刻,然后抬手,取下了头上戴着的帷帽。
破败的草屋四处透风,热烈的阳光穿透细长的缝隙落到苏细身上,小娘子一身凝白玉脂,青丝高髻,容貌绝艳。
看到苏细容貌,李婆子张了张嘴,“你,你是……”
“你可想起来了?”
养娘曾说,她与母亲生得极像。
李婆子连连点头,“想起来了,想起来了。
老婆子接生那么多次,那样的仙女也是头一次见,只是可惜,可惜……”
“可惜什么?”
“可惜老婆子去的时候,她已经死了。”
死了?苏细缓慢睁大一双眼,她定定看着面前的李婆子,语气急切,“如何死的?”
“应当是孩子生不出来,难产死……”
“不对!”
苏细猛地伸手一把拽住李婆子的衣襟,迫使这位瘫痪在床的老媪下意识挣扎了一下,却因为手脚无力,所以终于挣扎不过,只得粗粗喘气,像只破败风箱。
“我知道,十几年前,苏家大娘子是让你去杀我母亲的。”
苏细放低声音,双眸微红的死死盯住面前的李婆子。
听到苏细的话,李婆子面色瞬时一紧,那双浑浊眼眸中露出惊惶的心虚之色,立时否认,“不,不是……”
“苏家大娘子给了你多少银子?我可以给你十倍,让你过得舒舒服服的,躺在这处天天有人伺候,只要你说实话。”
站在苏细身后的养娘立刻拿出一大包银子,直接怼到李婆子面前。
李婆子盯着那银灿灿的一堆银子,几乎连眼睛都瞪出来了。
当年她替苏家大娘子办事,虽拿了不少银子,但早已挥霍干净,不然如今也不会躺在这处被人喂着猪食一样的东西。
“我说,我说。”
李婆子连连点头,“小娘子别急。”
苏细松开拽着李婆子的衣襟,抽出自己的帕子嫌恶地擦了擦手。
那边李婆子咳嗽一声,开口道:“因着小娘子您的母亲生得极好,老婆子我呀,就是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李婆子停了停,似又想了想,然后继续道:“当年苏家大娘子听闻您母亲肚子里头是个男胎,立时便让那林妈妈给我塞了银钱,让我去,说要做的干净些,最好是一尸两命。”
“就算是不能一尸两命,也定不能让那男胎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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