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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亲自安排了近臣在合适的机会上书,求了老祖宗筹备册封大典。
他知道宠奴并非世家出身,不明衣冠品秩,却也没打算告诉她赶制的翟服乃是太子妃受册的品级,自己不日就让她成为东宫主母。
只和她说两人要一起陪着孩儿长大,再不会有人可以威胁她性命。
明明是他过生辰,他给她准备了礼物,却再满足不过,觉得不会有比她康健更好的贺礼。
文令仪那时只觉得是个很好的机会,着侍女收下了衣鞋后伏身拜谢。
抬起头看他时,笑意含蓄又柔媚,“殿下,妾也给您准备了生辰贺礼。”
侍女们识趣地鱼贯而出。
她献上一杯清酒,待他喝过后,边唱着“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常健,三愿如同梁上燕1……”
,边两手牵着他的一只衣袖,往璎珞斗帐旋退旋走,轻歌曼曼,淡褐宝石的眼中尽是他英发雄姿。
到了榻边,柔指轻轻抵了他胸膛一推,便让他倒入了香帐中。
太子殿下想拉她一起,被她断然拒绝,只好在叠起的软被上以手支着额,醉眼微饧地看自己这位胆大包天的宠奴,打量了下,笑眯眯地打趣,“所谓贺礼是香奴?若是,不如送咱们的孩儿,比你好养些。”
由他的话想去,她自也想到了生子艰难的那夜,好像就是从那时开始,他开始对她格外得好,以至于她与掖庭的旧人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取得了联系,顺利得不可思议。
微微一愣,很快又回过神,咬了咬唇,扭过身去,不让他看清自己脸上表情,“才不是……但也相去不远。
只是有些贺礼,妾许殿下看,不许殿下说,如若殿下还不闭眼,而要乱说些有的没的,我便不要送了,反正吃亏的不是妾。”
在外头呼风唤雨的太子殿下见了她这个模样,不怕她使小性,只怕她因自己扰了她精心布下的局而躲到哪里生闷气,不敢要她不送就别送、自己后脚就找别的女人去,英雄气短地闭起了眼,唇角微勾,“好,孤不乱说,但还是要多谢香奴为孤的生辰用心——”
等来的是利刃加身,血腥入鼻。
文令仪脸贴着冰冷粉壁,明明只过了一瞬的辰光,却觉得历经了沧海桑田,足够她从混沌无知到清醒。
他提贺礼,便是明说他不会信她了。
如戏弄鼠雀般,给些生的希望,再亲手毁去,来来回回,乐此不疲。
简直形同降临人世的恶魔。
她似乎能听见牙关相互打战的动静,又听见壁子那边文洛和钟儿的呼吸之声,微颤的柔掌用力向后狠狠推了一把。
既然如此她还顾忌什么?要杀要剐都好,不必再委曲求全,演什么让她无比恶心的香奴。
她早就受够了。
从很久很久以前就受够了。
可越推,男人染了薄汗的赤|裸胸膛反倒离她越近,即便留在胸膛上的指甲划痕越来越多,也无济于事,根本阻挡不住他。
文令仪被挤得贴在了粉壁之上,狼狈得为人鱼肉,没了从容,又揪又拧,又推又打,想让他知难而退,离自己远一点。
粉壁另一面传来了几句梦呓,钟儿在梦中以为文洛在哭,好言好语劝着,“小郎君,娘子在的,不哭不哭……”
文令仪听着,推他的力气变得越来越轻,不知不觉中清泪满颊。
自母后离世之后,她对文洛也说过很多这样的话,尤其在深寂无人的夜里,哥哥在书室治公事,她哄文洛睡,便常常这样安慰。
有时竟不知在哄他还是哄自己。
拓拔宪被那泪光刺了下。
恰这时灯烛灭了,他再看不清她的脸,也无从探察她到底哭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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