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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中微微一寂。
文令仪坐在那儿垂下头,见她梗着脖子,视死如归的样子,眼角湿润道:“裁云,千万守住这个秘密吧。
如今也没什么瞒你的,我并非因为不信任而不肯用你,是你乃……闺中女子,并不合适。”
裁云却道:“奴婢听说,长久未曾有过,再有,若……男子过于凶悍,也可能见红的。”
文令仪眼底闪过屈辱,并了并双膝。
时隔七年,她还是没忘了被那人掼在被衾上为所欲为的感受。
但要说凶悍,他倒确实称得上。
“你果真想好了?待进了魏宫,便没有退路了而且那魏宫之中,我们的人,极少。”
文令仪打量着她,话中多了些审视之意。
裁云跪正了来,微微一笑,“殿下忘了,奴婢从前也在深宫之中长大,长到八岁,才分到了殿下身边侍候。”
……
乾阳宫,寝殿。
臂粗的兰烛插在三足烛盘上,照得殿内长明如昼。
拓拔宪身上随意披了件皮氅,浓长的睫毛投下片浓阴,年轻英武的脸上,残留着杀伐果断。
这也是大魏臣工最常见到的他的样子。
可是渐渐地,拓拔宪合上的眉眼变得柔和了些,晕淡的烛光洒在他的脸上,如照着一尊睡去的温柔神祇。
“陛下……”
一道声音从远到近地贴近了他,柔中带媚,小心翼翼,隔了七八尺的距离停下。
拓拔宪仿佛回到了七年前,一个普通夏日的午后。
说普通其实也不普通,他刚刚将亲信李冲推上了将军之位,可以预见,日后他在军中受到的掣肘将会变得极小。
极尽意气风发之时,他的香奴还有了身孕。
太子所居寝殿内安静得没有一点儿人声,只有些殿外的蝉虫在叫。
他命人粘去那些鸟虫,缓缓步入了殿内。
泥金屏风之后,有个女子半卧在美人榻上,身姿纤长,身上盖了一床细纱被,走近了看,会发现她将素掌护在了微微隆起的腹部。
拓拔宪命执扇的宫女退下,坐在了美人榻沿,素来握弓执笔的粗掌替她打着扇,望向恬淡睡颜的目光微柔。
太子妃将她送来的时候,他从未想过会让她侍寝,也没想过会让她怀上自己的孩子,更没想过会有替她做这些的时候。
现在做来,却心甘情愿。
一时打得急了,将她发丝打乱,掠过两翼鼻翅,让她痒得微微皱起了细眉。
拓拔宪不由伸手去拂,可一碰,她像是感知到了什么,受到惊吓般颤了下,一下就醒了过来。
“……殿……下?”
她下意识朝里一躲,视线向下,还是无法适应与他亲密。
“是孤。
香奴做了噩梦?”
拓拔宪拍着她的背,以为什么人在梦中欺负了她,笑道,“不管发生什么,孤都替你撑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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