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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情状,你且言来便是。”
姬沙稍一沉吟,目睑一低,径自缓道:“自薄山吊唁归来,老夫便茶饭不进,日思夜量,步步推演下来,深感昆仑派同四海帮二人嫌疑重大。”
五鹿浑轻哼一声,挑眉一瞧,正见五鹿老暗搓搓自姬沙身后探出半个脑袋:秋波两点真,春山八字分;面上情态,端的是翼翼小心,楚楚可人。
五鹿浑见状,心上阴霾转头无踪,摇眉一笑,对这胞弟也着实失了奈何。
姬沙一瞧,自是解意,已是侧颊冲五鹿老颔首两回,后则接道:“老夫命金卫乔装,兵分两路,一往昆仑派,一往四海帮,悄无声息同时制住雪见羞同陈峙二人。”
“后则……使个巧计,将两派弟子尽数差使出去。”
姬沙声音稍轻,探手捻须,踌躇片刻,逃目接道:“金卫软硬皆施,苦口婆心;雪见羞陈峙二人,渐为我等言辞所动。
一来二去,本已有望自其口中探得异教些微虫迹,孰料得……讯问之中,忽闻垂象琥珀卫身至。
为着不露身份,无奈之下,金卫也只得暂退。”
五鹿浑思及姬沙手书密信,两手抱臂,心下自然会意:雪见羞同陈峙,俱是耽湎享乐、好逸逃苦,绝难谈得上甚高风真骨。
遇着金卫打勘逼供,二人自是熬不得受不住,免不了要露些秘密,好免了皮肉辛苦。
那日姬沙信中所言,怕也是虚虚实实,省了好些个木索笞棰之事。
“珀卫既至,想来鱼悟禅师勾连薄山前后,亦是想通了个中因果。”
五鹿浑长纳口气,缓声自道,“雪掌门同陈帮主,可是为珀卫所害?”
姬沙面色一黯,愁声应道:“非也,非也。
这其中,当真出奇。
此行之前,我早告诫金卫,凡事小心,莫可露了身份。
故而其闻珀卫之风,立时退走,远观动静。”
“候至入夜,四更时候,金卫见派内无声无息,心觉有异,思忖三番,冒险深入。
那一时,方查珀卫无一生还,残尸遍处。
而雪见羞同陈峙,便若老夫密信所报,一为斩头糜躯,一为长棍穿身,双双含恨,丧了性命!”
“难怪那二人宁受苦刑,初时也不吐露个中线索。
现下看来,兄长当初所料不差,那二人,确知异教内情。”
五鹿老轻嗤一声,心下计较道:若不口紧,一则身败名裂,再则性命堪忧。
这帮子异教中人,行事实在狠辣老练。
五鹿浑听得此言,眉头不由一蹙,寻思良久,方一抿口唇,径自奇道:“金卫未尝瞧见一个可疑之人进出?”
姬沙老脸一热,轻声应道:“其等远观,实难有查。”
“昆仑派倒也罢了,”
五鹿浑剑眉倒竖,薄怒斥道:“杀人者,暗入四海帮,先害珀卫,再屠陈峙,还是用那石磨将其身子碾成肉泥,这般阵仗,金卫尚且不查?”
“这……”
姬沙闻声,惶恐起身,躬身告罪,“老夫训教不利,但求王爷责罚。”
五鹿老见状,这方弃了掌内三两果子,双掌对拍,轻声帮衬道:“兄长,恶徒夜间行凶,本就占了天时;金卫不熟位置,便又输了地利。
且那异教行事,你我早已领教,怕是飞天遁地,不在话下。
既已如此,你也莫怪了姬宗主去。”
姬沙一听,忙吞唾接应,“王爷,金卫想法设法,倒也自陈峙口内得了零星端绪。”
五鹿兄弟闻声,齐齐结眉,耳郭一抖,便听姬沙低声再道:“金卫略施小惩,那陈峙抵受不住,于昏厥之前,厉声吐露了一个字……”
“一个字?唯有一个字?你且说说,究竟何字?”
五鹿老不耐,单掌往桌面轻拍个两回,急急催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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