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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意中,我向车窗外望去,我看到了,看到一个消瘦的身影自一条通往油漆马路的小土路上拼命地向路边的火车站跑来,那真的是六姐吗?难道你真的绕道走了近40多里的土路来这里送我么?红色的纱巾在寒风中抖动着……
六姐啊,你为什么要这样?!
我的心一下子跳到了嗓子眼儿。
大家有秩序的下了车,排着队,一个个的走向候车室。
我鼓起勇气,向接兵干部走去,我说:报告,我姐姐来看我了。
寒冷的西北风中,静静的立着柔弱的六姐。
六姐的身后,环绕着一团白色的雾气,那是汗水渗透了棉衣散发出来的蒸气。
我走到她的近前,看着她,看她红色的脸颊上流淌着的汗水。
我从军用挎包中取出了自己的白毛巾,轻轻在六姐的脸颊上擦拭着……我的手在哆嗦,我的心在颤抖。
六姐闭上了眼睛,嘴角挂着一丝幸福的微笑。
忽然,她突地握住了我的手,紧紧的放在了她的胸口处,让我感觉到了她急剧的心跳。
一阵冷风吹来,我感觉六姐的身体抖动了一下。
“姐姐,你到客运站送我一下就可以了,何必要绕走这么远的路呢?你看你都累成什么样了……”
泪水在我的眼圈里直打转儿,显些落下来。
“姐姐?”
六姐吃惊的睁开了眼睛,那眼睛红红的,许是哭了一夜。
昨夜,分别的那一刻,六姐说:以后再不许让我叫她姐姐了。
我说那叫什么呢?六姐笑了,说:当然叫老婆了。
叫老婆?可我怎么叫出口啊!
这个词语很难让我启齿,让我感觉离自己是那样的遥远……六姐说:好了好了,就我们两个在一起的时候,你叫总可以了吧?她就如一个比我还小的孩子。
我知道,六姐的几个姐姐早已出嫁,她对很多事情都比我了解很多的。
“关于什么是‘鬼媳妇’,你为什么现在不告诉我?”
我直视着六姐的眼睛。
六姐把头转向了另一边,她在看火炕上褥子中间部位的血迹。
那血色就如一朵艳丽的花朵。
为什么要等我复员回来,六姐才会告诉我?昨夜,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我回头看了看站在不远处的接兵干部,六姐方才领会了我的意思。
笑了,她笑得是那样的开心。
“给你,要收好呀。”
六姐放下了我的手,小心的从怀中取出了一个用花手绢包成的小包,递到了我的手中。
我要打开它,却被六姐用手按住了。
“不要打开,等我走了你再打开好么?”
但我感知到了里面包的是什么。
“记住,一定要给我写信。”
“可是,我还……”
说心里话,我还真的没有写过信呢。
“快点,雨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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