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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星捱到最后,喝完了服务生送的酒,终是按捺不住满心思念,带着三分醉意去了顶楼的酒吧。
他人还未走近,飘扬而来的歌声就好似勾魂迷药,一点一点诱着他上前,直至走入宁河视线可及的地方。
宁河瘦了很多,原本小巧精致的一张脸愈显楚楚动人,宽松的丝衫塞在他腰间,衬着那副纤细腰身仿佛不盈一握。
曾经的一头桀骜银发染回了黑色,气质也变了,不再是当年那个叱咤舞台的乐队主唱,眉目间多了几分沉郁,声线也不如先前清亮高亢。
艾星眼看着他脚边堆起的大簇鲜花,还有在座宾客脸上沉醉入迷的表情,心中被没来由的愤懑填满。
这个人,过了整整六年以后,还是这么撩人而不自知。
后来艾星觉得自己就像魔怔了一样,只要有宁河驻唱的晚上,他就驾车一个小时来这里听他唱最后十分钟的歌。
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酒吧里的客人似乎越来越多,宁河的模样也愈加惊艳夺目。
他们之间隔着内外场的落地玻璃窗,一句话也没有说过,回忆与现实却铺天盖地的涌来。
再后来,就连赌场老板程景森也看不下去了。
艾星和他有过生意上的来往,相互觉得投契,私下也有些交情。
程景森一度以为艾星是个不解风月的编程天才,见他一连多日来这里捧宁河的场,终于起了疑心。
当艾星又一次坐在老虎机前消磨时间时,他拖过一张凳子,坐到艾星隔壁。
“要不我把这台机器送你。”
程景森衔着烟,和他打趣,“你手气这么烂就别玩了,这几天的消费都算我的。”
艾星又塞了一把硬币进去,头也不抬地说,“不缺这点钱,你这场子我都能买了。”
程景森年长他近十岁,当年也苦熬多时,很明白这种咫尺天涯的无力感,沉声劝他,“何必呢,长得再漂亮也无非一张皮相。
你要喜欢人家,花点钱买来养着吧,说不定睡几晚就觉得无趣了。”
听他这样开解,艾星终于抬眸看了他一眼,压着火说,“程老板,你不懂。”
程景森一个局外人,听出艾星话里有话,一面低头点着烟,一面耐着性子道,“愿闻其详。”
赌场的服务员很少见得这个阵仗,自家老板和一个身价过亿的科技新贵坐在一起,老板的姿态看来还颇为谦和。
经理站在远处观望片刻,得出结论:这两位大佬必定是在老虎机前谈什么要紧的生意,于是命令服务员迅速清场。
程景森和艾星所处的半径五六米内,很快就没了其他客人。
艾星一手扶着机器,一手抛扔硬币,冷声说,“那是我老婆。”
程景森指间的烟抖了抖,半眯起眼,“什么?”
艾星又讲了一次,“我们结过婚。”
空气里倏然安静,过了一会,程景森慢慢地问,“什么时候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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