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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烂摊子。
走之前,安禹递给他一张烫金色名片,宋砚珩几近亲昵地拍了拍他的肩:“有什么事情随时找我呀,王总。”
一阵脚步声后,诺大的酒店大堂重新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酒店停车场。
宋砚珩懒懒地靠在车门上,手肘支撑着跑车车顶,将钥匙丢给走过来的安禹,“安安,你来开车吧。”
“宋砚珩,老子不是你家司机!”
安禹一边骂着,一边从善如流地接过车钥匙,“还有,别叫我安安,肉麻死了。”
宋砚珩坐进副驾驶,笑眯眯地转过身将安全带系好:“知道了,安安。”
“”
车子从静谧的度假山庄中驶出,又开了好一会儿,才看见城市内灯火通明的大厦。
安禹看了眼时间,“现在还早,程路他们在齐晏斋,喊我们过去,要去吗?”
宋砚珩闭着眼,眼下还有淡淡的乌青,显然精神不太好,嗓子也带了几分哑:“我就不过去了,你们去吧。”
看着他这副样子,安禹叹了口气,没再多说什么:“行吧,那你好好休息,我先把你送回去。”
似乎是已经睡着了,男人没再回应。
安禹还是没赶上最后几秒绿灯,在斑马线前猛踩刹车,堪堪停住。
身边人成功被吵醒,半睁开眼,不太高兴地抬起头,又很快侧过身去。
这条路旁边是一条很出名的美食街。
大排档的摊位零零散散地分布在路旁,几张简陋的桌子旁围满了人,大多是下班的人路过来吃晚餐。
烧烤摊的炭火冒得老高,在烟雾缭绕的烤架旁边,有一张很小的桌子,只坐了一个人。
昏黄的街灯下,那人与周围的热闹仿佛分裂开来,面前整齐排列着十几罐啤酒。
熙熙攘攘的人群时不时遮挡住视线,宋砚珩却依旧看清了那人的样貌。
垂落下来的睫毛在冷冽的秋风中颤动着,白皙的脸颊被冻得有些泛红,唇角不自觉地耷拉着,像只垂头丧气的猫。
变灯的前三秒,安禹听见副驾驶门被打开的声音。
他诧异地望过去,却见男人像离弦的弓箭,飞一样地从座位上窜出去。
宋砚珩的声音似乎还停留在车上,可安禹却已经看不见他的身影。
“先走了。”
许知礼一个人开着车在大街上晃悠了好几圈儿,正赶上晚高峰,马路上的车像蜗牛一样慢腾腾地挪动着,让他本来就不太平静的心情更加烦躁。
正碰上路边零星的几个小摊,尽管嫌弃,许知礼还是把车停在巷子里,为图清净找了个矮小简陋的桌子坐。
本来打算和沈淞易一起去吃晚餐,现在计划泡汤了,还憋了一肚子气,许知礼是一点胃口都没有,直接空腹灌了七八罐啤酒。
因为平时不常喝酒的缘故,带着油腻气息的烧烤烟飘在头上,许知礼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胃也隐隐作痛。
所以当有人拉开对面凳子,低声问可以坐这里吗的时候,许知礼皱着眉头,满脸不善地抬头道:“这么小的桌子你还要挤过来——”
然后,他顿住了。
男人背对着路灯,暖黄色的灯光洒在他黑色的大衣上,没有系扣子,被风吹得随意飘落翻飞,露出里面质感极佳的纯黑西装,几乎要融入几尽的夜色里。
他低着头,毫不掩饰地跟许知礼对视。
许知礼记得他。
或许是因为酒后脑子昏沉,又或许是因为这男人长得太过漂亮,许知礼把呼之欲出的怒火硬生生收了回去,自言自语道:
“是你啊,坐吧。”
下一秒,本就简陋的桌子摇摇欲坠地抖了几下,男人坐到了他对面。
这桌子实在太小,男人的腿又太长,膝盖不可避免地碰到了许知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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