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三言情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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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第10章（第3页）

鹤觞与屠苏相视一眼，良久，屠苏憋不住先开了口，道：“请大人赐罪！”

宁晏礼从案下唰然抽出一把短刀，跳动的灯火照在刃上，映入漆黑的眸底。

殿中不知从何处依然隐约传出凄厉地惨叫。

他缓缓道：“你何罪之有？”

屠苏面带愧色，咽了咽嗓子，半晌才支吾道：“那人……跑了。”

刀尖挑开皂囊的封缄，骨节分明的双手将之打开，取出一本奏章，宁晏礼翻开奏章，随口般问道：“怎么跑的？”

“这……”

屠苏为难地看了一眼身边的鹤觞，却见对方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根本没有接茬的打算，于是只能硬着头皮将今日抓人前后的经历完完整整地讲了一遍。

宁晏礼垂眸在奏章里，灯火照在他的脸上，鸦羽般的长睫打下一片阴影，衬出细挺的鼻骨。

他始终不发一言，直到末了屠苏提起那个去捡草编兔子的小童，宁晏礼才微微抬眸：“你说谁去救了那个小童？”

屠苏本以为宁晏礼会对敌方设伏救人生疑，却没想到会问到这种不相干的细节，故而被问得一愣，顿了顿才道：“救那小童的人？回大人，是那个陆氏小姑和一个乡野村夫。”

“陆氏？”

宁晏礼眉头微蹙，目光移向沉默许久的鹤觞，似乎在向他求证。

鹤觞低眉颔首：“那女郎掏出的确是陆氏的玉牌，且所乘牛车画毂走笔精致，像是高门所有，只是……”

“嗯？”

“只是她不仅一身男子扮相，而且前后行事也似有反常，虽被那淮南王府细作所劫时显得十分怯懦，但挺身去救那小童时却果断坚毅，似乎与平日见的世家女郎不大相同。”

鹤觞回忆道。

屠苏瞥了鹤觞一眼，小声嘀咕道：“方才大人问话不见你出声，提到小姑你倒是话多了起来，那小姑子不过比世家女郎少了些造作，何况她又不知放走那细作是何利害，只知小童无辜挺身去救，有何不对？”

“……”

鹤觞平日里寡言少语，欲与人争辩时往往一剑出去，对方就乖乖闭嘴了，但眼下在宁晏礼面前叫屠苏这么一呛，倒是一时哽住说不出话来。

这时殿中西侧阴影之间一道暗门突然缓缓打开，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股浓郁的血腥味，一个青衣男子拿着洇满血字的帛书从门中走出，恭敬道：“大人，里面的人招了。”

话音甫落，屠苏登时睁大了双眼，面露激动之色，他握紧了两枚硕大的拳头，忿忿道：“锦翊终不会白死了！”

神情鲜有起伏的鹤觞听他所言，眼中也浮现出一抹暗恸。

青衣男子将帛书呈上，道：“供词是叫他亲手血书上去的，与锦翊当初从淮南传回的消息一致，乌山郡与淮南相接，故而郡丞与淮南王李鳌早有往来，但他暗中派人偷采私铁运到淮南的事，却是近一年才有的，在背后与其暗通的应该是世子李慕凌。”

宁晏礼翻阅奏章的手停了下来，淡道：“里面的那个用参汤吊着，别叫他死了。”

“诺。”

宁晏礼凤眸一扫，在血书上果然看到了李慕凌的名字，轻嘲道：“李慕凌？他有这个胆子？”

在他看来，淮南王李鳌虽然骁勇，但少谋略，嫡子李慕凌更是个空有其表的草包。

从前淮南王府势强，李鳌却从不敢有什么大动作，自从不知道从哪弄来那么个军师，这些年的动作才开始于暗中渐渐频繁起来，想必此事也应该与此人脱不了干系。

青衣男子道：“大人所猜不错，此事恐怕李慕凌也是被当成了幌子，背后谋划之人，应是正是淮南王麾下那个无名军师。”

一听青衣男子提到此人，屠苏双眼一立，恨道：“又是这厮！

锦翊也是死在他的手上！

恐怕今日设计埋伏救那细作的，也是他！

只是他一个狗头军师，要那些铁石……”

话说一半，屠苏忽地明白过来，怔道：“这厮难道是为了偷制兵器？”

宁晏礼微微皱眉，冷声道：“看来如今这位野心勃勃的军师，是欲做大梁的丞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