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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惊春打窗边一瞧,果真见那巷子里正躺着个女子。
看方位,大抵是从十一号房坠落。
再瞧那被撕碎的衣衫,应是三楼地字,是个不大情愿的红倌人。
“生了何事?”
王公子问道。
楚惊春掩了窗子,声音却又带着外头的寒凉:“有姑娘坠楼,公子莫看了。”
王公子醉着,原也没打算探个究竟,可听楚惊春如此说,没来由听出其间的一丝落寞。
应是芝焚蕙叹,同命相怜。
“公子用茶。”
楚惊春坐于王公子一侧,将那醒酒茶又往前递了递。
王公子不好再推拒,仰面饮了干净。
杯盏落下时,许是叫方才的事惊着,亦或当真清醒些,到此刻才算正经瞧见眼前人的面目。
女子眉目清冷,像这冬日里的一片雪花。
“还未问及,姑娘芳名?”
“唤我轻白就是。”
“轻白?”
王公子微微点头,“好名字。”
楚惊春见他面上郁色不减,起身道:“公子用些菜,我再为公子抚上一曲。”
提及抚琴,王公子这才想起方才所说楚惊春拙劣的琴艺:“轻白姑娘这般琴艺,怎会做了这楼里的清倌人?”
且以她的面目,实在不像是卖艺之人。
楚惊春似被戳着痛处,眸光闪躲又强自镇定:“方才那位姑娘坠落,公子不曾见着,我见着了却觉她跳得实在不好。”
“轻易舍弃性命,自然不好。”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毁坏已是罪过,更何况是奔死而去。
楚惊春微微摇头,低垂的眉眼露出些许无奈:“她应选一个高处跳下,如今未死,往后怕是更加生不如死。”
“轻白姑娘!”
王公子目露震惊,“莫非你也是这般想?姑娘若是不愿身在春和楼,为何不抽身离去?”
不食人间烟火的公子哥,只当这世道多得是自由之地,不知更多的是身不由己。
楚惊春收敛眉间郁结,一面为王公子奉菜,一面撑起一抹笑意:“公子自有心事,我不能为公子排忧解难,反倒叫公子多虑,实在不妥。
公子若觉我是个可说话的,不妨说与我听。”
王公子怔了怔,女子面容当是清冷自持之人。
可偏是这样的人,露出几分软弱,再添几分逞强,愈是叫人不忍。
“我没什么要紧事,”
王公子摆摆手,无谓道,“不过是家里定下的婚事,不叫我满意罢了。”
楚惊春温声宽慰道:“公子清雅不俗,您的父亲母亲定也是眼光独到之人,若公子实在不愿,不妨与长辈们再细细说……”
“说不得!”
被引了话头,王公子忍不住喋喋出口,“轻白姑娘,你不知晓,家父家母乃是极为执拗之人,轻易难以说通。”
“嗯……”
楚惊春顿了下,面上亦有些为难,可还是劝道,“公子可否劝一劝自己,令尊令堂为公子挑选的小姐,想来出身性情俱是上佳。”
“我见过她。”
王公子气性渐渐泄了出来,脱口而出:“那是被养坏了的大小姐,脾气似炮仗一般,我可受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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