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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惊春知晓云娘留下她大抵有旁的打算,可她现下无意揣度,只瞥了眼地上的老头儿,想起方才这老头儿两次向她冲来,头一回她轻巧避过,第二次再瞧着那张脸,仿佛瞧着已然散发恶臭的尸体,毫不犹豫便拿了瓷瓶砸向他。
念头一起,鼻尖似乎冲来难闻的气味,楚惊春起身将另一扇窗子一并打开。
这屋子里过于暖和,凉风席卷,免于当真嗅见尸臭。
雪花又落在她的脸上,楚惊春抬手拂去,这倒是头一回,她感谢那两人给她的这张脸。
身处春和楼,总要倚靠些姿容。
云娘大步折回后院自个的房间,怒气早已沸腾。
她猛然转身,一掌挥在跟在身后烟兰的面颊。
烟兰吃痛,顾不得抬手捂住泛红的面颊,便是跪在地上:“奴婢知错。”
云娘胸口不停地起伏,大口喘着气,一面愤然道:“我果真小瞧了她,只觉着她或许是走投无路是个没心没肺的,没成想,杀人如此利落。”
烟兰低垂着脑袋,不敢吱声。
云娘徘徊好一会儿,终是停下看向烟兰:“你!
去派人打听她的底细,给我打听个清清楚楚,我倒要看看这是哪家小姐落了难,竟比那新来的司予还要目中无人。”
“是,奴婢这就去办。”
烟兰迅速起身,她亦是不解,那司予倔强孤高,受了诸多折磨也不肯松口。
可司小姐是什么人,是二品大员的独女,金尊玉贵娇养了十几年。
难不成轻白比司予还要尊贵?
“等等!”
云娘又叫住她,“你先去见主子,将此事细细说与他听。
张老爷身死之事,还需他从中筹谋。”
“奴婢明白。”
烟兰应下,临出门前到底是忍不住问道,“掌柜的,您真的打算放过轻白姑娘?”
以她浅见,那手段太过果决之人,怕是留不得。
她在春和楼多年,还从未见过有哪个弱女子有这样的手段,连同掌柜的都有些无可奈何。
云娘额间蹙得愈深,叹息一声:“你不懂,越是不堪折的女子才越是叫男人起兴。
至于我……硬骨头我确实不喜欢,可她这模样趁着这性情,倒是正当其时。”
末了,唇角竟泛起些微笑意。
烟兰不解,云娘又道:“你去吧,主子听了自然明白我的用意。”
一个时辰后,烟兰褪去满身风雪,回禀:“掌柜的,主子说待您将轻白姑娘调教好,叫他看一眼再做打算。”
顿了顿,又是小声道:“掌柜的,您不会是想……轻白姑娘虽说模样好,可这么多年,您每回说要送主子一个美人,主子从未要过。”
云娘轻哼一声:“他不是沉溺美色之人,我每年送一个叫他瞧,也不过尽尽我的本心。
至于轻白,”
云娘说着忽的顿住,眼底幽深如沉夜。
“你说,将她送于太子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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