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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是全盛时期的你也只不过在竞技场里跟我打平手,”
帽商两根手指轻而易举地将威胁自己的镰刀推开,而后一个后跃稳稳落地轻而易举地离开了威胁的范围,“更不要提现在被禁困在人类身体里的你——听见你的灵魂在嘶吼哀鸣了吗,萨麦尔,假扮老好人的游戏总也有一个结束的时候,你还要任性地让大家劳师动众到什么时候?——”
帽匠话语落,他高高举起手中的镰刀腾空跃起,半空中男人狠狠挥舞镰刀,只听见轰隆的一声巨响整个地下室的地面就像是被一把无形的利器拖过割裂,青砖碎石飞溅之间,曾经站在这一条地裂伤痕中央的黑发年轻人狼狈地晃动身体提起精神摔倒在旁边的一个培养皿上——这时候他隐隐约约地听见了培养皿里传来敲打玻璃的声音,他愣了愣,抬起头,却意外地发现培养皿中的人形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来,这个心脏完全被白色野花花簇替代的黑发女孩用她那双空洞的金色双眼对视上培养皿外的黑发年轻人,顿了顿后,轻轻地指了指培养皿外他们的不远处——
罗修微微一愣,在抬起眼皮子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看见了高高举起的闪着蓝色幽光的镰刀时,他瞳孔瞳孔缩聚随即下意识地猛地一下往旁边扑倒——只听见“呯啪”
一阵脆物碎裂的声音,大量湿滑的营养液从被横着整整齐齐切碎的培养皿中倾泻而出劈头盖脸地淋了罗修一身!
伴随着一声什么**的重物落地的声音,罗修只感觉到一个湿滑柔软的东西砸在他身上随即而来钻入鼻孔的是一阵浓烈的、熟悉的花香——夜来香以及玫瑰——他翻身坐起来将从破碎的培养皿中掉出来的这个小姑娘接住,然而当他低下头想去查看他的情况时,却惊恐地发现提前离开了培养皿的人形花胸口处的花簇在飞快的变黄枯萎,这样的情况同样出现在了这个小姑娘身体的其他部位——那原本白皙光滑的脸蛋立刻干瘪下来,像是瞬间从孩童时期变成了年迈的老人,唯独那一双金色的、空洞的瞳眸睁大着望着他,还依稀保持着之前的水灵……
“花……珍贵的……我……还想活着……”
看似完全不相干的词语从那皱巴巴得看不出人形的人形花口中传出,她的声音很含糊,听上去就像是刚刚学会说话的婴儿……而在断断续续地说完这些词语之后,似乎并没有等到她想要的回答,漂亮的金色瞳眸在一道失望的光芒闪过之后,就彻底地重归于黯淡。
压在身上的重量彻底消失了,此时此刻,罗修怀中抱着的,不过是一具看不出原本形状的干尸,以及散落一地,浸泡在营养液中的无名白色野花枯萎的花瓣。
除却此时在黑发年轻人身后传来的一声属于拉朵妮仿佛抑制不住的突兀抽泣声之外,周围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而此时此刻。
只有拉朵妮以及帽匠才看得见,那笼罩在黑发年轻人周围的黑暗气息瞬间增强了十几倍,拉朵妮再也忍耐不住地发出一声畏惧的呜咽,而没有依靠任何外力凭空悬浮在半空的年轻帽匠却是露出了松了一口气的表情——
就是这个时候了。
“结束了,以魔界之主路西法的名义,尊请第五狱支配者重归黑暗。”
红发帽匠面无表情地高高举起自己手中的黑色镰刀——
然而就在此时,他却注意到那跌坐在地面上低着头的黑发年轻人忽然动了一动——帽匠微微一愣连带着高举镰刀的动作也跟着停顿下来,此时他似乎对眼前的一幕显得震惊又困惑——
在恶魔灵魂处于半释放的情况下还能支配人类**的动作?
怎么可能?
然而,就在他犹豫的这一瞬间,黑发年轻人却猛地一下抓起了之前他脱手跌落在一旁的骷髅马头魔镰,那镰刀终于重新回到主人手中,当黑发年轻人利用它支撑着自己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时,身为冷兵器的魔镰居然发出了嗡嗡的悲鸣——
从黑发年轻人手心冒出的一股股黑气如同蛇一般顺着镰刀手柄缠绕住整把镰刀,它们将雪白的兵刃完全覆盖最终和它合为一体——紧接着是一道刺眼的光芒闪过——那骷髅马头中伸展出来的刀刃突然发生了变化,它像是被黑色燃烧着的火焰包围着,燃烧着!
黑发年轻人双目赤红,巨大的魔镰猛地挥舞着以刀刃向外重新横在他的跟前。
汗水接连不断地顺着他的下巴低落到衣领之中。
而这一次他不再犹豫,助跑,起跳,挥舞手中魔镰——那被黑色火焰笼罩着的镰刀的破坏力比之前强劲了不知道多少倍,在这看似平凡的一击之下,竟然硬生生地将半漂浮在半空的帽匠击落逼得他连连狼狈后退几步!
“啊啊啊啊啊啊啊——”
黑发年轻人怒吼着,一次比一次更快更狠的进攻如同雨点一般落下——在他的身后,无数道灵魂从他的身体中冒出,已经完全超过了需要释放灵魂所规定的比例,那一刀刀黑色的烟雾从最开始的一团朦胧现在居然开始隐约有了实体,它们像是无数条相互缠绕在一起的黑色巨蛇,吐着芯子……
眼前突然发生的意外让玛门有些措手不及。
他完全没有想到跟他一样身为狂战士的大恶魔为什么突然之间却拥有了把灵魂和武器结合在一起让武器的形态发生魔法变化的能力——并且最糟糕的是,这看似像是恶魔火焰的东西在触碰到他的时候,却能真正地伤到他——从天使转变而来的恶魔是没有实体的,准确地来说,其实他们应该就是一团光,所以按照常理,他们不应该对圣力之外的任何伤害感觉到疼痛。
但是当那缠绕着黑色火焰、明摆着是恶魔出品的镰刀擦过他的皮肤时,他却能感觉到自己的灵魂被灼烧被撕裂开来一般的痛——这……简直让人头皮发麻!
完全搞不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的红发男人此时也不敢再犹豫许多,收起之前那种“演完戏跑个过场就收工”
的心态,此时的他不得不打起十二万分精神来对付面前这个处于暴走状态的家伙……
大开大合的都斗争之中,无数的培养皿接二连三地爆裂开来,里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苏醒并跟着变得狂躁不安的人形花从培养皿里掉出来后如同脱水的鱼一般迅速枯萎变干——暂时身为帽匠的玛门已经完全不想算自己损失了多少钱,他只是头疼地挥舞着手中的黑色镰刀,强行用狂战士的力量被迫接下对方的一次又一次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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