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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山中深僻处,有一修真观,名曰小蓬瀛,观中有个老节妇,在内修行,人都称他为白仙姑。
土人说道:“这仙姑年虽已老,却等闲不轻见人,近来一发不容闲杂人到他观里去;二位客官要去见他,只恐未必。”
罗采道:“他是我家姑娘,必不见拒。”
遂与国桢及家人们策马入山,穿冈越岭,直至观前下马。
见观门掩闭,家人轻轻叩了三下,走出一个白发老婆婆来,开门迎住,说道:“客官何来?我们观主年老多病,闭关静养,有失迎接,请回步罢!”
罗采道:“我非别客,烦你通报一声,说我姓罗名采,住居长安,是观主的侄儿,特来奉候姑娘,一定要拜见的。”
那婆婆听说是观主的亲戚,不敢峻拒,只得让他们步入。
观中的景象,果然十分幽雅。
有《西江月》词儿为证。
道是:
炉内香烟馥郁,座间神像端凝。
悬来匾额小蓬瀛,委实非同人境。
双鹤亭亭对立,孤松郁郁常青。
云堂钟鼓悄无声,知是仙姑习静。
那婆婆掩了观门,忙进内边去通报。
少顷出来,传观主之命,请客官于草堂中少坐,便当相见。
又停了一会,钟声响处,只见素姑身穿一件蓝色镶边的白道服,头裹幅巾,足踏棕履,手持拂子,冉冉而出。
看他面容和粹,举止轻便。
全不像六旬以外的人,此因服仙家丹药之力也。
正是:
少年久已谢铅华,老年修真作道家。
鬓发不斑身更健,可知丹药胜流霞。
罗采与秦国桢一齐上前拜见。
素姑连忙答礼,命坐看茶。
罗采动问起居,各叙寒暄。
素姑举手向国桢问道:“此位何人?”
罗采道:“此即吾罗氏的中表旧戚,秦状元名国桢的便是。”
素姑道:“原来就是秦家官人。”
说罢,只顾把那秦字来口中沉吟。
国桢道:“愚表侄久仰表姑的贞名淑德,却恨不曾拜识尊颜,今日幸得瞻谒;向因山川间阻,以致疏阔,万勿见罪。”
于是国桢与罗采各命从人,将礼物献上。
素姑道:“二位远来相探,足见亲情,何须礼物?”
二人道:“薄礼不足为敬,幸勿麾却。”
素姑逊谢再三,方才收下,因问:“二位为何事而来?”
罗采道:“我二人都奉钦差赍诏到此,请问姑娘前日贼氛扰乱之时,此地不受惊恐么?”
素姑道:“此地幽僻,昔年罗公远仙师,曾寄迹于此。
他说道当初留侯张子房,也曾于此辟谷,居此者可免兵火,因指点我来此住的。
我自住此,立下清规,并不使俗人来缠扰。
因你二位是我至戚,我又忝居长辈,既承相顾,不妨随喜一随喜。”
便叫那老婆婆与几个女童,摆上点心素斋来吃了,随即引着二人,徐步入内边,到处观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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