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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公远道:“月宫非比他处,汝辈何得往观,只我一人护驾足矣!”
说罢,即喝一声道:“起!”
只见那白鹿驾着彩舆,腾空而起,直入霄汉。
公远步于空中,紧紧相随,教玄宗只把双眼望着月,千万不可回顾,亦不可他视。
转瞬间已近月宫,公远扶住车子,玄宗凝眸一望,只见月中宫殿重重,门户洞开,遥见里面琪花瑶草,映耀夺目,远胜昔日梦中所见。
玄宗道:“可入去否?”
公远道:“陛下虽贵为天子,却还是凡躯,未容遽入,只可在外面观望。”
少顷只闻得异香氤氲,一派乐声嘹亮,仔细听之,正是霓裳羽衣曲。
玄宗听罢,低声问道:“世人称美貌女子,必比之月里嫦娥,今嫦娥已在咫尺,可使朕一睹其冶容乎?”
公远道:“昔穆天子与王母相会,夙有仙缘故也,陛下非此之比,今得至此,瞻仰宫殿,已是奇福,岂可妄生轻亵之念。”
言未已,忽见月中门户尽闭,光彩四散,寒风袭人,公远即唤白鹿来驾彩舆,以羽扇障风而行,少顷冉冉有声及地。
公远道:“陛下几触嫦娥之怒,且喜万安。”
玄宗才下车,只见彩舆仍化为桂枝,白鹿亦不见,如意仍在公远手中。
玄宗又惊又喜。
当下公远告辞回寓。
玄宗还独坐呆想,啧啧叹异。
那内监辅璆琳,因怪公远不许他同往,便进言道:“此幻术惑人,何足惊异,愿皇爷切勿轻信。”
玄宗道:“就是幻术,亦殊可喜,朕当学其一二,以为娱悦。”
辅璆琳便逢迎道:“幻术中惟隐身法可学,皇爷若学得时,便可暗察内外人等机密之事。”
玄宗喜道:“汝言甚是。”
次日,即召公远入宫,告以欲学隐身法之意。
公远道:“隐身法乃仙家借以避俗情缠扰,或遇意外仓卒相逼之事,聊用此法自全耳。
陛下一身天下之主,正须向阳出治,如易经云:圣人作而万物睹。
如何要学起隐身法来?”
玄宗道:“朕学此法,亦藉以防身耳。”
公远道:“陛下尊居万乘,时际太平,车驾所至,百灵呵护,有何不乐,何欲以此法防身耶!
陛下若学得此法,只于宫中偶一为之,尚且不可。
况日后以为常情,定将怀玺入人家,为所不当为,万一更遇术士,能破此法者,那时白龙鱼腹,必为豫且所困矣。”
玄宗道:“朕学得此法,不过在宫中聊为偶戏,决不轻试于外,幸即相传,望先生万勿吝教。”
公远此时,当不过玄宗再三恳求,只得将符咒秘诀,一一传授,并教以学习之法。
玄宗大喜,便就宫中如法教习。
及至习熟试演,始则尚露半身,既而全身俱隐,但终不能泯然无迹,或时露一履,或时露冠髻,或时露衣裾,往往被宫人觉见。
玄宗立召公远入宫,要他面作此法来看。
公远把手向空书符,口中念念有词,即时不见其形,少顷却见他从殿门外入来。
玄宗便也学他书空作符,捻诀念咒,却只是隐了身子,露出衣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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