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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时候,我的马却要多加一条肚带,小心牢记。”
叔宝同诸友,各带随身暗器,领两员家将进城。
那六街三市勋卫宰臣,黎民百姓,奉天子之命,与民同乐。
家家结彩,户户铺毡,收拾灯棚。
这班豪杰,都看到司马门来,却是宇文述的衙门,那扎彩匠所缚灯楼。
他却是个兵部尚书府,照墙后有个射圃,天下武职官的升袭比试弓马的去处,又叫做小教场。
怎么有许多人喝彩?乃是圆情的抛声。
谁人敢在兵部射圃圆情?就是宇文述的公子宇文惠及。
宇文述有四子:长曰化及,官拜治书侍御史;次曰士及,尚晋阳公主,官拜驸马都尉;三曰智及,将作少监;惠及是他最小儿子,倚着门荫,少不得做了官。
目不识丁,胸无点墨,穿了绫锦,吃了珍馐,随从的无非是一干游食游手,谗谄面谀的光棍,帮闲他使酒渔色顽耍游荡。
这圆情一节,不曾踢得一两脚,就赞他在行,他也自说在行,是以行天下圆情的把持,打听得长安赏灯,都赶到长安来,在宇文公子门下。
公子把父亲的射圃讨了,改做个球场。
正月初一,踢到这灯节下来,把月台上用五彩装花缎匹,搭起漫天帐来,遮了日色,正面结五彩球门,书“官球台”
三字。
公子上坐,左右坐二个美人,是长安城平康巷聘来的。
因圆情无出其右,绰号金凤舞、彩霞飞。
月台东西两旁,扎两座小牌楼。
天下的这些圆情把持,两个一伙,吊顶行头,辅行头,雁翅排于左右,不下二百多人。
射圃上有一二十处抛场,有一处两根单柱,颗扎起一座小牌楼来。
牌楼上扎个圈儿,有斗来大,号为彩门。
江湖上的豪杰朋友,不拘锁腰、单枪、对拐、肩妆、杂踢、踢过彩门,公子月台上就送彩缎一匹,银花一对,银牌一面。
凭那人有多少谢意,都是这两个圆情的得了。
也有踢过彩门,赢了彩门银花去的;也有踢不过,贻笑于人的。
正是:
村在骨中踢不去,俏从胎里带将来。
却说叔宝同众友,捱挤到这个热闹的所在,又想起李药师的话来,对伯当道:“凡事不要与人争竞,以忍耐为先。
必要忍到不能忍处,才为好汉。”
王伯当与柴嗣昌,听了叔宝言语,一个个收敛形迹。
只是齐国远、李如珪两个粗人,旧态复萌,以膂力方刚,把些人都挨倒,挤将进去,看圆情顽耍。
李如珪出自富家,还晓得圆情。
这齐国远自幼落草,惟风高放火,月黑杀人,他那里晓得什么圆情顽耍的事?看着人圆情,大睁着两眼,连行头也不认得,对李如珪附耳道:“李贤弟,圆骨碌的东西,叫做什么?”
如珪笑戏答道:“叫做皮包铅,按八卦灾害数,灌六十四斤冷铅造就。”
国远道:“三个人的力也大着呢,把脚略抬一抬,就踢那么样高。
踢过圈儿,就赢一匹缎彩、一对银花,我可踢得动么?”
这些话不过二人附耳低言,却被那圆情的听得,捧行头下来道:“那位爷请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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