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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凶。
苏润的母亲和姐姐都是温润女子,以至于群青疾言厉色起来,除了答应,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难道不知道,为何公主特许你不上妆?”
群青说,“方才你没进殿,孟观楼就在里面喝酒。”
苏润一听到“孟观楼”
二个字,反应过来,脸色一白:“故意将某送到孟观楼眼前……可是,这陆长史想做什么呢?他想在宴席上弹劾孟观楼?那我不是不能做。”
“他事先跟你交代过什么吗?”
群青问。
苏润摇头。
群青说:“倘若他想让你揭发孟观楼,理应先告诉你该做什么,让你写供状,走二司程序才是。
这种宴席能是什么告状的好时机,你就算说出了真相,也只能做一步乱棋!”
“我暂时猜不出他要干什么。”
群青默了默:“可能是丹阳公主。”
苏润不解。
“丹阳公主,太原封地有驻兵。”
群青简单地解释,“她若参与夺嫡,无论对哪方都很重要,只是丹阳公主不参与朝堂纷争。
她本与孟观楼有情,最近突然解了婚约,闹得满城风雨。
你猜,孟观楼见你出现在丹阳公主身边,会怎么想?”
苏润道:“他会害怕,以为丹阳殿下收集罪证,决心与他为敌,自然与丹阳殿下反目,不留情面。
便能因某之故,将丹阳殿下拉到燕王这里来!”
他从来不知自己在陆华亭手中为棋,能有这么多用处,一时冷汗涔涔,想说什么,竟有屈辱哽咽之态。
“怎么了?我还没问,你在丹阳公主那里还好吗?”
群青最怕人落泪,一时手足无措,小声地问,“你可是已经……失身了?”
“娘子!”
苏润面红耳赤地反驳,“丹阳殿下倒也没有那么荒唐。
某只是后悔,当日,携礼投奔陆长史,他说,给我找个好去处。”
一提此事,群青愧疚万分,毕竟是她的指点,只得反过来安慰苏润:“这个人就是这样,性情难测……”
很奇怪,群青也不知陆华亭为何偏偏对苏润这般为难。
“绸子到底是谁?”
她问。
苏润总算想起来这件重要的事:“娘子,你要小心,那陆长史非但在找你,还想杀你!”
群青睫毛颤了一下,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成排烛光竖成一线,光晕之中,四面帷幕被软剑划破,残破不堪。
头顶的白玉观音低眉,在烟雾中淡淡地俯瞰人间。
“陆长史给侍从讲了个故事,绸子是故事里的人,绸子一日发梦,梦见了多年后杀他的人。”
苏润说,“若某没猜错,他的意思是,梦中你就是未来杀他的人,所以叫下属提前找到你,杀了你!”
四周安静得能听见观外促织的长鸣。
五雷轰顶。
这是群青当下唯一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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