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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菖蒲走着,那个孩子追着跑,邱美珍也追了出来。
终于,那个小孩子拉住了许菖蒲的手,喊着:“哥哥……我想要……”
“你烦不烦?”
许菖蒲冷漠的甩开孩子的手,眼睛漆黑深不见底。
甩开孩子之后,他立住了,没有再往前走。
那个七八岁孩子没反应过来,被甩得一个屁股蹲儿,他摔坐在地上有一丝茫然,仿佛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坐下来了,继而放声大哭。
晏溯看过去,在许菖蒲平淡的神色中写满了不耐烦、焦躁、欲言又止、茫然……
许菖蒲很少发脾气,就算他真的跟人动手,也只会不动声色抄起家伙就干。
他右手手指微微的抖了一下,那平静的外表没有将他不安的心保护得密不透风,故作冷漠的神态在晏溯的目光下溃不成军,意识到晏溯在盯着他看,他连忙朝着前方走了好几步。
晏溯喊住许菖蒲说:“你给他吧,反正也不值几个钱。”
许菖蒲犹豫着回头看了晏溯一眼,泯了泯唇,又走了回来,从手上取下那个手表,他把手表递给严奕。
严奕看着手表,立马破涕为笑,伸手去接过来,摆弄着表带戴在自己的手上。
邱美珍连忙把严奕拉起来,擦了擦严奕的眼泪说着:“好了,哥哥给你了,把你的鼻涕眼泪擦一擦。”
小孩儿破涕为笑说着:“哥哥,谢谢哥哥。”
许菖蒲给完严奕手表,大步朝着前方垂直电梯走去,连小孩儿在身后喊他都懒得理,走到电梯门口,随口摁下电梯的标识。
晏溯也跟了上去,一路上许菖蒲什么话也没说。
晏溯笑了笑说着:“其实你是想把手表给他的吧?”
许菖蒲不明白晏溯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回头看了晏溯一眼。
晏溯仿佛一眼将许菖蒲看透,淡淡笑着说:“你如果真的很讨厌你弟弟,讨厌到了极点,那么刚刚他摔在地上的时候,你就应该头也不回的走了,而不是立在原地不知道怎么办。”
不等许菖蒲开口反驳,晏溯截断他的话:“你知道什么叫做真的讨厌吗?我二哥就是真的讨厌我,如果刚刚是我摔到在地上,他可能会上来踹两脚再扬长而去。”
“也说不上有多讨厌,就是有点儿反感。
又不是什么深仇大恨的仇人,怎么会真的讨厌呢?”
许菖蒲淡淡说着。
此时已经到了一楼,晏溯在前,许菖蒲在后。
“我懂,毕竟那是夺走你妈妈的人。”
晏溯大步向前说。
许菖蒲听到晏溯这句话,顿了一下。
那句话在耳边回想着。
——毕竟那是夺走你妈妈的人。
一遍遍的,敲击着他的心。
他记得他父亲下葬的那天,雨很大,墓穴里全是水,他看着那黑漆漆的墓碑与永远定格的照片,不知道是泪水多一点,还是打在脸上的雨水多一点。
当黑漆漆的墓碑立起来的时候,他妈妈跪在墓碑前哭得泣不成声,看到唯一的儿子,那个美丽的女人说一辈子也不会离开他,在第二年开年的时候,女人就有了身孕。
她是奉子成婚的,说什么给未出生的孩子一个家,说到底还是自私的去追寻自己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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