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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冀南其实想说的是“滚”
。
他总觉得,今天要不是这女的莫名其妙跑来搅和,他跟媳妇也吵不起来。
结果不光吵起来了,还吵得火力全开,吵得伤脸。
本来嘛,以前小两口也不是没闹过别扭,小两口吵架,闹着玩儿似的,冯妙年纪又小,平常很听他的,从十三四岁他看着长大的小丫头,顶多哄一哄、说个小话就过去了。
就算是最近冷战吧,在方冀南眼里无非是女人家小心眼,闹闹小性子,过两天就好了。
就像今天吧,要没外人在场,长辈们也都不在,小两口说不定嬉闹一场,嘛事都不会有。
结果当着个外人在场,谁也舍不下脸,两口子愣是吵成这样。
你说要没这女的,哪来的事儿啊。
瞎搅和什么呀!
方冀南终于找到了迁怒的对象。
可是卞秋芬接受不了啊,她当真觉得自己很无辜。
小三子还没出生,冯妙还没难产死掉呢,她真不是来拆散这个家的,她是来加入这个家的,她无非就是心里忍不住,想要先熟悉接触一下他和孩子们……
卞秋芬委屈得泪盈于眶。
卞秋芬咬咬嘴唇,憋屈又无辜,睫毛挂着泪珠跟冯妙哽咽:“表姐,我……我又没有恶意,我又没有坏心,你看他,他怎么能这样……”
卞秋芬跺跺脚,擦着眼泪跑出去了,太委屈,跑得大门也忘了关。
方冀南少爷脾气发作,气头上呢,犹不解气,大步走过去,抬脚咣当一声,把大门踹上了。
可怜两扇木板门踹上去弹回来,方冀南又补了一脚,两手叉腰站那儿对着门板生闷气。
冯妙:……
猛然想起什么,也顾不得理会方冀南了,赶紧往屋里跑。
她放轻手脚推开门,走到炕前一看,不禁扶额,炕上的小二子果然已经醒了,没哭也没闹,躺那儿一个人玩得挺好,俩圆溜溜的黑眼睛看着屋顶,呆萌呆萌的。
这是吓着了,还是天然呆?
冯妙哭笑不得,赶紧抱起来,伸手一摸,果然,尿了。
等方冀南对着门板“面壁”
半天,自己平息了一些,才臭着个脸回屋。
进屋一瞅,人家冯妙抱着二子坐在炕沿上,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仿佛刚才发飙吵架的事情与她无关。
方冀南黑着脸走到炕前,看着她。
“冯妙,我警告你,你……”
他一根手指指着她,指了指,发狠,“我,我就让你这一次,下回再敢胡说八道,我……”
顿了顿攥手成拳,冲她晃了晃,“我揍你信不信?”
冯妙不说话,撩着眼皮子斜眼瞅他。
“咳……”
方冀南收回拳头,握拳咳嗽了一下,强行挽尊,“那个……我不理你,我不跟你个女人一般见识。”
“你有事,私底下跟我说不行吗,你别当着外人颐指气使的,学那些泼妇行径,我是你男人,人前你得给我留面子,懂不懂?”
冯妙想说“不懂”
,又没敢说出口,歪着脑袋,眼神安静,沉默不语地看他。
方冀南喉结滚动,张张嘴,总有种无力感,索性扭头出去了,然后听见大门咣当一声。
也不知怎么的,冯妙莫名有点儿心虚。
这次吵架动静可不小,得亏三爷爷家里办喜事,农闲无事,村里大人小孩都凑热闹看新娘子去了,加上锣鼓声声,要不然就他们这么吵,早该惊动四邻了。
就这样,中午陈菊英回家来,还是狐疑地来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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