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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如今局势,此人的底细,很可做做文章,不能简单地当个细作,报与官家处置了。
“曾布抬了抬眼皮:“你有何计议?”
曾纬言简意赅地,将想法说了,曾布欣然,满意道:“四郎,你行事比过去稳妥了,并未因他夺你所爱,就冲动行事、浪费一次良机。
好,你去安排吧,殿前司给你调几个精卒来,枢密院还是能办到的。”
……
区区数日,炎暑就连强弩之末,都算不上了。
便是午未之交,空气中也能嗅到一丝秋爽微凉的意思。
邵清已从吏部领到了前往惠州官药局的调令,与太府寺的其他成员交接后,不必再去上值。
今日一早,他就去市肆,提回几个小小的扁筐。
这些比鱼篓子宽而浅,更像蒸屉那样有围边的竹筐,是邵清和姚欢,特地找竹器铺子定制的。
环绕透气,浅存积水,叠起来扎好后,每一层也不会令虾苗堆积。
南下走漕运,沿途换水更是方便。
此刻的院中,夫妇二人不怕麻烦,正将池中的所有虾苗,都捞出来,铺散到扁筐中,验证够不够装、怎么扎绳才牢固。
正忙碌间,磁州铁坊的伙计找上门来。
“邵官人,今岁平底铁锅的备货,我们东家还要劳烦官人去商量。”
邵清将一些小龙虾又倒回池子,和声问伙计:“怎么了?”
伙计满面堆笑,口吻却是又卑微又无奈:“磁州那边,今岁采出的矿,也不知为何,打制极难,锻造成的器物,能用的,少了一半。
好矿几家抢,这个……货价,也得变。
真是很对不住官人和娘子,但我们东家,也没法,故而,请邵官人去议一议,看看,能不能体恤体恤……”
邵清还在转着眼珠、试图理解伙计的言下之意,姚欢已然明白了。
这是,原材料涨价,成品的价格也要涨,估计来喊他们这样的订货商,修改合同去的。
姚欢觉得没必要避讳着伙计,认真地给邵清交底:“做买卖不容易,你去商量着改契纸吧,变货价,或者减些数量,都行,我在家收拾行李。”
邵清点头,笑道:“手印是我摁的,你去也没用。”
他进屋换了身衣裳,出门前对姚欢道:“晚膳不必生火做了,我回来时从市肆里买。”
姚欢兴致盎然地点菜:“我想吃南乳熝鸭肫鸭脖,金花煎炙葱油脆饼,配一罐莲子杂鱼肚儿羹。
嗯,还要一碗冰雪杏皮绿豆圆子。”
邵清默念一遍,道声“好”
与伙计踏出院去。
……
磁州铁坊中,掌柜的迎到邵清,须臾间已像只讨食的小猧子般,作了好几回揖。
少东家翟五郎也从内院疾步出来,一面让掌柜的去煎茶,一面引邵清坐了,开始叹苦经。
邵清心平气和地让翟五郎先莫唠叨解释,拿过自己先头签下的契纸看一回,划过桌上的算盘,拨打一番,给出改立契约的方案,询问对方的意见。
见翟五郎几乎想也没想,就一口答应,邵清怔了怔。
“五郎不再验算验算,核一核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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