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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会做饭啊?”
“嗯。”
余风挺不谦虚地说,“做得还很好吃。”
谢安屿笑了一声。
“周祎叫我们明天晚上去他家吃火锅,去吗?”
余风转头看着谢安屿,“带上乐来一起。”
“明天晚上我没时间,我姑姑让我去她家吃饭,之前就喊了的。”
“你姑姑?”
“嗯,她也在北城。”
就余风目前所了解的情况来看,余风对谢安屿这位姑姑的印象不太好:“她知道你前段时间没地方住吗?”
“其实我刚来北城的时候一直是在我姑姑家住的,后来搬出来了。”
“为什么搬出来?”
“光是操持他们一大家子人她就很辛苦了,我不想变成她额外的负担。”
余风了然,知道了真实情况后对谢安屿姑姑的成见也转瞬消散了。
谢安屿又说:“而且帮我也不是她的本分。”
余风看了他一眼。
“我妈以前跟我说过,我姑姑是我们家文化学历最高的人,她走出了我们那个小岛,在外面念了大学,见识了更广阔的世界。
她跟我说这些的时候我还小,当时只觉得我姑姑好厉害,其他的也不懂。”
谢安屿目视前方,语速平缓地继续道:“后来来了北城看到我姑姑,我才发现她好像只是从一个小岛去到了另一个小岛,她是吴梦吴洁的妈妈,是我姑父的老婆,她没有因为见过更广阔的世界活得更自在轻松一点。”
余风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谢安屿,谢安屿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微微垂目,他是很真切地在为他姑姑的前半生感到惋惜。
谢安屿是个寡言的人,也是个想得很多的人。
但他不为自己想,他总在为别人想。
“她是被自己的社会身份束缚住了。”
余风说,“如果她听到你说的这些,应该会很高兴有一个人能真正站在她的立场理解她。”
时代进步是很快,但传统社会对于女性的规训一直延续至今,裹挟着她们担任妻子、母亲的角色,让她们误认为追求自我是一件脱轨的、离经叛道的事,一旦生活的重心偏向自身,连她们本人都会下意识觉得自己成了“自私”
“不负责任”
的人。
谢安屿转过头来看向余风,忽然有些动容。
他很少会跟人说这些不着边际的心里话,但余风是真的懂他,也懂他描述的他姑姑的处境。
谢安屿嗯了一声:“我感觉她只是很短暂地当了一段时间的谢丽。”
“她已经被附加了很多社会身份,不应该再是谢安屿的姑姑。”
余风替谢安屿说了他想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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