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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闲逛完一圈,要返回医馆时被拦下。
拦他的几人流里流气,那目光一下便让他惊醒。
是他再熟悉不过的,色眯眯的眼神。
“唷,是谁家大姑娘女扮男装,独自跑出来了?”
为首的流氓道,上手在他胳膊处黏糊糊抓了一把,“长得真俏,身段也不赖。”
得闲头脑空白,满心恐慌,过往被强迫的记忆都随着那令人厌恶的触碰纷纷苏醒,他僵立在原地,动弹不得。
周围人来人往,看见这一幕都侧目,有的加快步伐匆匆走开,有的犹豫驻足。
“怕不是哪个窑子出来卖的吧,我一瞧她那走路搔首弄姿的,就寻思不对。”
另一个流氓大声道,分明是喊给看热闹的人听,“来,你开个价,要是咱们兄弟觉得合适,也不失为一桩你情我愿的美事嘛!”
几个流氓哈哈大笑,跃跃欲试凑近,包围他的圈子渐渐缩小。
这些天无论是原矜,还是兰今,都待他如常人,除了午夜梦回被噩梦惊醒,得闲几乎忘了曾经在天阳派发生的一切。
可这一刻,那些场景又历历在目。
若他被这些人拉走,还会不会有原矜来救他?原矜会不会……嫌他脏?分明上回已经将他救出生天,他却还要……
可他分明也不愿——
“得闲。”
有人唤他,是原矜清朗的声音。
得闲倏地从混乱中清醒,才发觉自己眼眶湿了,嘴唇在恐惧中发颤。
他又听得一句:“拿好你的剑。”
等他回神,已接过原矜从空中扔来的木剑。
平常练剑时,原矜也会将剑这样扔来,他接得很熟。
他对上人群外原矜乌黑的眸,那人仍是那样沉静淡然,仿佛在道,你怕什么?出剑。
是啊,有原矜在,他怕什么?
得闲含泪咬牙,握紧手中剑,在几个流氓惊愕的目光中,提剑挥出。
那几个流氓不过仗着自己人高马大,又有同伙,时常在镇上欺男霸女,本就有不少人看不惯,只是怕被缠上不敢出头。
得闲第一剑劈在流氓头子的颈上,换来对方一声愤怒又痛苦的嚎叫,心反而定了。
这些人不是坚不可摧,就像他曾以为天阳派是无法逃离的地狱,偏有人只用一把剑,便破了禁锢他的牢笼。
如今剑在他手,他不再柔弱无依。
只要他不愿,他也可以出剑,与想强迫他的人搏一搏。
原矜教过他的一招一式在脑中流过,他本能知道哪一招该怎么用,哪一式该怎么打。
他跟随那人翩然的身影,最后一剑将扑上来的流氓挑开。
围观的人更多,不知何时叫好声四起。
得闲学原矜一样收剑站定,回头,原矜始终站在不远处,带笑看他。
他脸热,拿木剑挤出人群,小跑向原矜。
原矜与他并肩,远离人群,往另一条街走,问:“感觉如何?”
得闲把木剑递回去,腼腆道:“手酸,肩和腰……也酸。”
“你拿着吧,以后是你的了,改天我再给自己做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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