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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拔宪呵了声。
文令仪伸出柔掌,握了握他横在身上的手臂,“陛下,春羽。”
“闭嘴!”
拓拔宪忍无可忍。
顿了下,却还是道:“撤了她宫里人的罚,改为减俸三月。”
德庆正要领命而出,他又道:“叫宫人备下梳洗之物,等会儿再进来。”
文令仪把头往他怀里埋了埋。
拓拔宪顺势将香香软软、只有一双玉足冰冷的人儿抱了起来,向屏风后走去,要她先换上自己的衣物。
文令仪浑身不自在。
他的衣衫很宽大,两个她也穿得下,袍子于她而言就是曳地长裙,不留意就会绊脚。
这还没什么,留心就是了。
只有一点难以忍受,衣衫上全是他的味道,沉香浓郁。
“不喜欢就脱了。”
拓拔宪重新坐到了圈椅中,拈起了狼毫笔管,淡淡看了她一眼。
文令仪垂下了手儿,注意着脚下走到他身边,怕他反悔,又将德庆叫回,顺手握住了墨锭,斜着角度不大熟练地研墨,“妾来帮陛下。”
很隐晦地回避了他的问题。
磨了会儿,她看了眼窗外雨珠缠绵,又看回手上墨锭,不太满意地皱了下眉。
“怎么了?”
拓拔宪提了提笔,看她。
文令仪小声道:“下雨天,用油烟墨好一些,松烟的容易洇墨。”
“娇气。”
拓拔宪道。
可等他蘸了一笔磨好的墨汁,写起来确实不太爽利。
但之前没想这么多,倒还是她懂这些。
看着她安安分分劳心劳力的模样,倒像个劝导君王的贤后……指了指多宝阁上那数只墨锭锦盒,“去翻翻,有你说的油烟墨。”
文令仪巴不得离他远些,忙去了,还在打开看是何种墨锭,门外又响起敲门声,是道女音,“陛下,娘娘,梳洗物事备好了。”
便到了屏风后去梳妆打扮,松松挽就的便眠髻也放了下来,篦子沿着发丝慢慢顺下。
梳头要不少时辰,文令仪小小地打了个呵欠,倦意涌了上来。
半睡半醒身上就觉得冷了,她又叫把窗子关上。
却不知自己一举一动投在了屏风上,叫人看了个精光。
拓拔宪合上奏章,笑意从眼底掠过。
果然是娇气的,多喝杯酒就成这样,也吹不了风,半点委屈都受不得。
可雨还在下,风一时半会停不了。
他吩咐内侍,添几个暖炉来。
炉火刚刚生起,书室外又有内侍禀告,钟文生钟大人求见。
文令仪自也听见了,睡眼一震,慢慢变得清明。
正好宫女要给她簪上镶松绿石的凤钗,便叫她挪到另边来,别站在自己与屏风之间。
钟文生由钟慈音领了进来,父女两人齐齐行礼,恭谨道:“臣见过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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