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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请太子到侧殿休息!”
他见拓拔绍还在那里犹疑,小小脸上写满为难,重声喝道。
德庆一个箭步冲了进来,将拓拔绍半拖半拽,往门口带去,“太子殿下,走罢!
走罢!
别在这里惹主上生气了!”
文令仪僵坐在了原地,等着他是要打还是要杀。
拓拔宪慢慢蹲了下来,与她视线齐平,压抑着怒火、胸口被牵动的疼意,“为什么要说这些该死的话?”
文令仪抿着嘴,一言不发。
拓拔宪的视线从她的眼睛下移,看见了如玉细颈在轻微持续地颤动,仿佛正在簌簌落粉,不断露出更加细腻的一截。
她一贯喜欢伪装,为什么今天却反常地说这些话?
“不说的话,也无妨,时候不早了,公主家在西宁公府,便请即刻打道回府罢。”
他淡淡道,一边注意她的神情。
文令仪果然僵滞了下,蹙了蹙眉,声音有些发涩,“你……你愿意让我回去?”
她盈泪的眼中满是挡不住的疑惑。
拓拔宪抚上她的眼,用指腹轻轻替她抹去泪光,眼中晦暗幽深,如深不见底的幽井,“当然,朕说过对臣妻无意,留你在宫中做什么。
只不过——”
他替她拢了拢衣襟,长指在那顺了身形斜皱起伏的龙身处顿了顿,又越过她的锁骨,用大掌罩住她的肩头,靠过去在她耳边道:“公主如今穿着朕的寝衣,如此出去会惹人生疑,朕不愿有瓜田李下的嫌疑,还请公主物归原主,再从这里清清白白走出去。”
什么?他要她脱了寝衣,从这乾阳宫□□走出吗?
“趁人之危,无耻至极!”
文令仪摇摇欲坠,从牙缝中吐出这几个字来。
拓拔宪见一提及身上寝衣,她便多愤怒一分,对她今日如此异常倒有了些猜想,心底一嗤。
只觉得她未免自视过高,以为他是什么饥不择食之人。
忽略心中淡淡的熟悉触感,他一下子松开了手,让她差点跌倒在地。
“公主也有这么气急败坏的时候吗?”
文令仪愣了一下,这句格外耳熟的话让她意识到了不对。
他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激怒她?
而且他所为不像是得知她是故人的样子。
“人人皆有七情六欲。”
她从刚才的冲动中抽离了出来,握起滴血的手掌,微微垂眼,恢复了平时的恭敬姿态。
拓拔宪冷冷一笑,睥睨着脚边的女子,“不错,人人皆有七情六欲,朕也是人。
寝衣沾血,大不详。
除此之外,公主刚才的所有举动,都让朕不悦。”
“臣妇向陛下请罪,还请陛下原宥。”
文令仪深深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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