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浏览器扫描二维码访问
白阙面对伏珊跪坐在地上,他那杵刺的极重,鲜血已将他的衣襟浸透,刺目而惨烈。
他一手扶着杵柄,一手端在身前挡住伏珊:“你,要道歉,因为我……我生气了。”
伏珊心中剧烈震动了一下。
她望着白阙,见他满脸泪痕,脆弱而倔强,好似寒风中一朵将落未落的花。
也不知怎的,伏珊心头涌出一股强烈的罪恶感,仿佛自己犯了滔天大罪,坏得十恶不赦。
心中原本的盘算全散了,她在扑面的冷风中大声道:“我错了,是我太绝情,我不该对你说那样的话,你原谅我,继续留在昆仑墟,好吗?”
白阙的嘴唇抿成一道线,似乎是在极力忍痛,忍得呼吸都停止了。
良久,他姿态僵硬的把手朝她探过去。
伏珊见状,立刻回应了他。
顺势将白阙卷入臂弯,她听见白阙咳血似的从喉咙里挤出微弱的声音:“阿珊,我疼……”
伏珊的心头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又疼又麻,她来不及做回应,干脆利落的替他拔出神杵,然后手掌按在他的伤处,竭尽所能的用神力替他止血。
可这是降魔杵,能斩仙降魔,是昆仑墟镇山的法器,伤愈不是一时半刻的事情。
好不容易等血止了,她回过头,对上白阙的目光。
白阙天生睫毛纤长,此刻被泪水打湿了,变得尤其乌黑润泽,成了一根根泛着光的黑刺。
伏珊轻声问他:“还疼吗?”
“疼。”
“那怪谁?以后不许这样。”
白阙凝视着她,看得虔诚,看得可怜巴巴:“阿珊,我等了你七千年,你回来后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是放肆,第一件事是要赶我走,你让我怎么办?”
伏珊垂下眼眸:“好吧,这件事我的确做的欠考虑。”
白阙微微侧过脸,将脸颊轻轻贴在她的胸口上:“抱抱我,好不好?”
伏珊心头泛起一阵酥麻,尽管隐约觉得这样不大对劲,可是看着他此刻的模样,实在是说不出拒绝的话。
双臂环住白阙的后背,她倾身凑过去。
白阙顺势将脸埋入伏珊的颈窝,贪婪的嗅着她身上的味道。
多少个日日夜夜,他每当相思入骨,彻夜难眠时,便取一件伏珊留下的衣裳,嗅着上面熟悉的味道安抚自己。
可是七千年过去,再牢固的味道也早已挥散干净。
留不住,他什么也留不住。
或许对于旁人来说,伏珊的离开是一件令人伤感的事。
事过境迁,时间会抚平一切。
可对于白阙而言,那是一个极其漫长而绝望的过程,一个被抛弃的过程。
这些年过得真难啊。
一想到这里,他就忍不住落泪,末了开始抽泣起来。
伏珊抱着他抽动的身体,一下一下,鲜活而真实,她忽然就意识到自己转瞬间的时光,对于白阙而言是真真切切的七千年。
七千年很漫长,沧海桑田,物是人非,更何况是虚无缥缈的感情。
可白阙在经历过七千年后,依然在自己怀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她忽然就明白自己低估了这份感情的分量。
方才的道歉是形势所迫,此刻她很想真心诚意给白阙说声抱歉,也想听听自己与他之间都曾发生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