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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抵抗命运,光为农是不行的,士农工商,想要兴家,必成士才行。
农家子想要走上仕途,只有科举一道。
没想到爷爷跟他想一块儿去了,但科举要钱,家里没钱啊!
所有人的反应都很大,但老陈头坐在上面,八风不动,“行了。”
他敲了几下桌子,“讲什么呢?我和你们娘当家,家里有几钱银子我俩晓得,这话我能提,是有机会了。”
老陈头说的机会,说的是县里一个秀才近来新开了一家私塾。
这位吕秀才年方四十,一心科考,本来今年也是要去府城参加秋闱的,但今年天热,前些天他患了暑病,身子虚弱,就打算今年放考。
甘田村上属的川安县地属江南,文风颇盛,所以县内的私塾不算少,大多数都经营了好些年,有些名气,这位吕秀才的招生就有些困难了。
所以,他就差了人往下在村里想招点富户。
条件挺宽松,一年二两银子或给付一石粮食都可以。
“家里的余粮多了些,让壮哥儿和康哥儿去读书也不是为了考科举,能认得几个字已经比普通农家好的多,以后有机会去县里做个账房或是日子久了,在村里谋个位置,我们老陈家也算发达了。”
这便是有远见的话了,读个一年两年,对陈家来说确实不算太大的负担,一时间,所有人脸上都挂上了笑容。
……
夜里,陈延的爹陈多富跟妻子李银花一起躺在床上窃窃私语。
“当家的,你说要是读了一两年之后,我们家康哥儿还想继续读,到时候咋办?”
其实早在陈延四岁的时候,李银花就起过送小儿子去科举的念头。
无他,李银花所在的李家村在川安县是个大村大户,那边的富户也多,李银花村子里就有一个三十多岁的秀才,她总听她娘说,那秀才没考功名之前,也不过是个种田的。
成了秀才老爷之后,全家鸡犬升天,老爷自己去了县衙里当差,家里的大小若干人也是棉衣细布,极有面子的,“我们康哥儿从小就聪明稳重,又贴心……”
光宗耀祖,陈多富何尝不想,但是,“我们没有分家,钱财都在爹娘手里,科举抛费不是一文两文,得全家都供着才行。
再说了,他才这点点大,你讲的这些都不作数。”
“反正能读两年,我们俩这两年多干些活,侍弄好庄稼,我也去山里多猎些东西换钱,有银钱在手里,才好往后商议。”
“还是当家的想的长远。”
李银花半倚着陈多富,乡间夜半的声音也就开始了。
不止是陈多富想,今夜,陈大伯家也在思忖万一儿子读两年书鱼跃龙门,是天造之才该如何如何。
毕竟事未开始,总是觉得前程繁花似锦,唯一有些失落的大概就是三叔了,他才刚成亲,膝下还没有儿子,便凑不上这个机会了。
夜渐深了,陈延按下心中纷杂的思绪,总算入睡了。
……
隔日清晨,家里的女人们早早的开始洗洗涮涮,准备早食。
陈安和陈延也起来了,趁着还凉快,去外面摸寻一些草来喂鸡,不过天旱无雨,找来的东西也是聊胜于无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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