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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
烟兰整个僵住,像被抽了魂魄,一动不动。
云娘忍不住笑起:“看你吓得,咱们在天子脚下,说一说太子算什么。”
烟兰悄悄咽了咽口水,勉强吱声:“可……可奴婢听说太子一贯谨言慎行,从前从未来过咱们春和楼,且那是太子啊,太子什么样的女子不曾见过,怎会看上一个清倌儿?”
云娘不以为意地摇着团扇,自是一派胸有成竹的模样。
“照做就是,这轻白的性子要磨一磨,可也不能磨的太过。”
“奴婢明白。”
翌日清晨。
楚惊春未曾被鸡鸣吵醒,倒先听见了压抑的哭声。
原说这哭声也不大,奈何她耳力好,且敞着轩窗,是以听得尤为真切。
楚惊春勉强睁眼翻了个身,余光可见屋内一尘不染未有污秽。
大半个时辰前,烟兰着人将张老爷抬了出去,也将地上反复擦洗。
可不知为何,仍有消不散的酸腐味。
生生叫人作呕。
过了会儿,哭声仍是不减,楚惊春到底是起身将窗子掩上,重又回到床上安眠。
“吱呀”
的推门声响起时,楚惊春正沉眠在噩梦的最初。
大雪漫天飘零,她将要咽下最后一口气,身子软绵绵的,仿佛飘在空中看见雪中那小小的一团。
魂魄消散前,忽然得见一个高大的身影向她走来,宛如神祇抵临。
依着往常,神祇光辉的面貌并不长久,很快就会变成鬼域修罗。
这门声,倒及时将她唤醒。
只是醒的太过突然,额上冒出些虚汗,脸色泛白似经历了半夜风霜。
云娘抱着暖袖坐在圆桌前,瞧她这般模样,冷声道:“看来你昨夜没有歇好。”
楚惊春就着盆中的冷水洗了把脸,这才坐到云娘对面:“歇了半宿,后头被哭声扰着,确然不算好觉。
不过我瞧您好似是一夜未眠。”
那眼下的乌青,虽是涂了脂粉,却仍能瞧出些痕迹。
尤其,眼底的血丝骗不了人。
云娘极不喜听她说话,明明对面之人姿态平常,可偏就叫人生出不适,仿佛她轻白才是那高高在上的主子。
云娘下意识抬了抬下颌:“既是睡过,那就等着迎客。
清倌儿与红倌儿不同,酒楼白日里迎来送往,多得是公子着人唱曲弹琴,你且候着。”
“好。”
楚惊春应道。
云娘别开眼,懒得再瞧她,示意烟兰向前一步,一面说:“日后就由烟兰贴身伺候你,有什么事你只管同她说。”
这事要将自个身边的丫头派到她这来。
烟兰走到楚惊春跟前,当即便要褔身施礼,不想楚惊春却是更快一步:“那倒不必。”
她说的利落,“我见这后巷子里有些个乞丐,我挑了一个就是。”
烟兰膝头将弯未弯,身子有些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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