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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县里出去的两个兵,集训结束后去了故宫中队,已经成了当地的新闻,但那比起进国旗护卫队还差一步呢。
这次他算是给老崔家长脸了,白马村的人都说老崔家的祖坟冒青烟了。
这两天又是欢送又是酒席的,弄得他迷迷糊糊的,直到今天一脚踏上去往新兵营的车,他都没有完全地清醒过来。
难道自己真的就要成为一个兵了,而且是国旗兵?他不禁有些疑惑。
车里面是一张张陌生的面孔,虽然每个人看上去都稍显稚气青涩,却个个透着一股英武之气。
这帮新兵看起来都不简单,挑兵的人眼睛就是“毒”啊!
不知道过了多久,朱光明上了车,他一屁股坐在崔成身边的一个位置上,连个招呼也不打,还冷冷地瞟了他一眼。
坐稳了之后,朱光明就把目光投向了窗外,好像想着什么了不起的心事似的,一副牛烘烘的样子。
后来崔成才知道,朱光明的那种冷傲完全是骨子里带来的,还真不是装成高人一等的样子。
崔成当时就觉得他的这副做派根本不像个当兵的,和这一车的新兵完全不是一类人。
兵要有兵的样子,崔成觉得自己肯定差不了,连县武装部的林部长都说他天生就是块当兵的好材料,从身体到心理都是一流;前来接兵的干部也说,三河镇出好兵,准差不了。
车终于开动了,行驶在北京城的街道上,车里的新兵因为头一次见识到这座巨大城市的喧嚣与繁华而兴奋起来。
他们大多是头一次出远门,一边瞧着车外,一边叽叽喳喳地低声交谈着。
崔成曾经在北京待过一年,对北京的热闹并不感到新奇。
他看到一旁的朱光明此时正抱着双臂,一副淡然的样子,显得十分特别。
他忍不住小声问道,你哪里来的?朱光明瞅了他一眼,淡淡地回答,浙江诸暨。
接着脸上就挂起了“请勿打扰”的牌子,再也不屑与他多说一句了。
崔成心里又恼火起来,牛什么牛,老子也算是三河镇的名人,在北京还做过生意呢,什么没见识过?不过朱光明说的那个地方他还真是头一次听说,难道那里出来的人都这副德行?
到达兵营后,崔成被分进了新训大队三排七班。
崔成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朱光明竟然和他分在同一个班,而且还睡在他的上铺,看来这个阴阳怪气的人他是躲不掉了。
大队安排得很周到,放下行李,他们便被带进食堂,吃了一顿热气腾腾的鸡蛋面。
在这里,崔成认识了班里的其他几位新战士。
在这一帮新兵中,一个叫牛帅的四川兵最为突出。
他一边呼啦啦地吃面,一边眉飞色舞地大谈四川的担担面、肥肠面、猪手面,浓重的地方口音里夹杂着大量的形容词和感叹词,好像他对这个世界总是充满了惊奇之感。
牛帅以前做过两年厨师,对食物总是一副颇有心得的样子。
与人交谈时,他那一双突出的大眼睛会真诚地盯着你,让你觉得他说的每一句夸张的话都有根有据。
他说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十分丰富,任何一件不起眼的小事都会被他说得兴致盎然。
这样的人,往往会在很短的时间里,就成为人群的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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