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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转过身,走向了正北方,留给大家的背影是一种沉稳到坚固的感想,虽然他的心里,远没有表面上的那般沉稳冷静的模样。
他默许了李竹的决定,不是因为薄情寡义,是因为他这不是第一次进这样的宝境或者是密境,也不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事,曾经去密境里历练之时,也有过类似的离奇的分离情况,——只不过,没有像这次一般,是一个被护在正中间的少年被选择性的与大家分离,或者说是消失。
然而,道法之中,因缘际会这四个字并不仅仅是指人与人之间的缘法,也讲求人与物,物与人。
……对于那个莫名其妙消失了的少年,从直觉层面而言,他并不担心。
看了一眼远处的半开半闭的巨大木门,武宿敛了一下眼,进了这个什么都有可能发生的奇妙的地方,他最担心的,是那个做事处事太过于圆润诡谲的小师叔,一个由长老们用真言提点的“善恶难辨”
的看起来温雅端厚的青年。
可是,这一切,都只能是在他心里想想,说不得,说不得。
由他领头,由另外一个元婴期的剑修押后,李竹处中间,一行三十余人沉静的踏上了这次的历练之途。
相比于玄天宗拥有开挂器的前行无愁,落在了一片鸟语花香百花争艳的花园里的禅明宗弟子,齐齐的囧得不得了,只有长老法海还依旧的欢快豪爽着,带着一拨子光头和尚在花海之上飞奔过去飞奔过来,跑累了就停下来歇一歇,然后继续找离开这个实在是不适合和尚久待的美丽地方的法子。
在良久之后,踩在一朵淡粉色的巨大绣球花上,法海长老停止了自己浪费精力的瞎找,转为四周勘探,众弟子也跟着他一起,两眼灼灼的盯着这一片花海里的各色各样的花朵。
在瞧了几分钟后,他们听到自家那某些时候格外的靠谱的长老拍着胸脯长叹:“唉!
这究竟是个什么破玩意儿,晃花了老僧的眼!
阿弥陀佛!”
和禅明宗类似,另外的云霞宗以及柳芒宗也没有讨着好,前者来自于东南水乡却落在了黄沙大漠之上,另一个刚好相反,生活在西北戈壁深林之外,这一落却是落在了九曲十八弯的河道上面,还是落在了一条宽广大河的中间的一个木船之上。
于是,一时之间,宝境之内,各个地方是怨声不绝,都对这个与以往情况不同的宝境心怀莫大的愤慨!
而对此,整个修真界里的人,恐怕也只有华莲一人知道,它其实是一个高等的天然空间,上界有不少仙人有,一般而言是越是高阶的空间的体积也就越大,禁制也就越高深复杂。
这些,在昨夜探查并且遇到了那一抹虚弱的魂魄时,华莲就已经基本上是猜到了。
他在最开始被逼的走投无路时由那个正邪难言的男人救下,藏身的地方就是与这个类似的地方。
只不过当年进去时还太年幼,呆在里面躲避追杀一动不敢动,更别说是探秘寻宝了,后来那个男人神出鬼没的教导了他五百年,才让他有了活下去的资本。
至于之后四处折腾的几百年,有自然空间的仙人不多,想逼着仇人交出自然空间,啧,人家就算是贪生怕死交出来了,他也不敢进去搜刮一番呀!
抢点储物袋或者是芥子空间倒是颇为不错,人一死,印记就解除,有用的就收着,没用的要不就扔给还算看得顺眼的人,要不就直接给化成渣渣,免得便宜一些跟过来捡便宜的狗。
回想当初那条用鲜血染印出来的成长之路,并一步一步孑然走到现在,他也是没有觉得有多后悔,只在最开始的时候会觉得当初实力还不够,如若他能进入莲花密境第七重,那他也不至于在三个太乙金仙的围攻下被逼的破界下凡……
将最后一道灵气悄无声息的打入冷硬的石壁之中,因为回想起了那段血腥过往的男人,摘下了温雅俊逸的面具,露出了残酷冷血的本来面目,在投入洞口的浅淡光线下,单看侧影,就觉得如同幽冥渊出来的煞魔,周围是吞噬一切的暗黑,虚虚笼罩周身的是暗沉的紫金之色。
——无论怎么去看,都无比的邪恶。
洞外那道好原本只是好奇的视线,慢慢的笼络上了一层发自心底的恐惧与悚然,喉头一阵发紧,整个人却像是被定在了原地,心在疯狂的呐喊快跑,躯体却如同生根的磐石,不动分毫。
然而,他只能定在原地,定定的看着那个仿若所觉的男人微微偏过棱角分明的侧脸,在浓深的黑暗与浅淡的光亮的对比下,缓缓的勾起了唇角……
那是一个能让人心神俱散的冰冷而完美的笑。
不属于这个世界所有!
洞外不远处,站在原地的弟子浑身忍不住战栗,他瞠大涣散的眼神里表露出的是到了极致的惊悚,脸色青白,唇无血色,像是着魔一般的将视线定在了洞口,看着那道似有若无的身影融入了洞内的黑暗,消散在了那种幽暗深邃的暗色中。
他能感觉到浑身都在细细的颤抖,可是却是移不动身上任何一个部位,更勿论是逃离这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的恐惧。
他的同伴走远几步,回头一看,过来不客气的推搡了那个弟子一下,本意是想打断兄弟的呆愣,可是却被那张钝钝的偏过来的脸吓得倒退几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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