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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宝财面对火海中的乔氏祠堂,只得无可奈何地叹息,心中聚集了大量的怨气怒气,无处发泄之际想到了泥娃,于是他不假思索地命令将泥娃扔进火海之中。
“慢着!”
躲在地窖中的乔晓静看得清清楚楚,听得真真贴贴,她没想到乔宝财竟然毫无怜悯之心,会出此狠招,硬着头皮站了出来,当众呵斥道,“祠堂着火的时候,泥娃正被羁押游行,他跟祠堂着火又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将他烧死?”
“你,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乔宝财反问道。
“既然我没份,”
乔晓静也毫不示弱,“那为什么要让村民将我从县城押送回来?乔家村和乔氏祠堂不是某个人的,也不是某家的,因此不能总是一言堂,不能总是家长制,作为乔家村村民、乔氏子孙,任何人都有参与其中的权利和责任。”
“你,你到底想说什么?”
乔宝财气得身子发颤,说话都带颤音。
“我能怎样,”
乔晓静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作为乔氏子孙之一,只想说几句公道话。
那泥娃对自己的母亲痛下杀手,泯灭人伦人性,的确罪大恶极,但我想问一句,他一个小孩,此前从未有过这样的迹象,这一次为何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还有,乔氏祠堂年久失修,而且多为木质东西,经年累月,早已干透,而且还可能生了虫子,一点火星子就可能导致火灾发生,因此最应注意什么,防火啊!
大家都知道,近期无雨,天干物燥,祠堂内又香火不断,风过门窗,掀起布帘,吹动灯火,极有可能是这次火灾发生的原因,又怎么能将这场大火强加于泥娃身上?当时大家伙听到祠堂着火的时候,试问泥娃可曾离开过大家的视线?”
在场之人谁也没有想到乔晓静会说出这么有理有据的话来,思路清晰,逻辑严谨,语言平实有力,一个个神色复杂,目光都聚焦在了乔晓静身上。
“好一张伶牙俐齿,”
那乔宝财自然不想在众人面前落于下风,但泥娃为何会杀死亲娘红杏,除过泥娃本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缘由,遂话锋大变,此前咄咄逼人的气势消减了很多,取而代之的是冷冰冰的口吻,他说道,“依我看,村长和族长应由你来做主。”
“村长,”
乔晓静说道,“我自知无才无德,更无心于此,这一点您尽可放心,只要村里人拥护你当村长,那您想当到什么时候就当到什么时候,我管不着,也不想管。
可是作为村长,我们这个村的父母官,凡事都应该放在心上度量,赏贤罚暴都应出于公心。”
“放肆!”
乔宝财愤怒不已,咬牙切齿道,“我看你是晚辈,不想跟你一般见识,很多时候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想到你竟然如此不知天高地厚,这个村长该怎么做用你来教我?也不想想,自己屁股后面的屎还未擦干净,又有何面目在众人之前说三道四?”
“这是怎么啦,”
乔晓静早已经看穿那乔宝财的阴招,他就是想揭开她的伤疤,想以此混淆众人视听,将众人的注意力引到她身上,从而忽略泥娃命运,甚至于生死。
她岂能在这个时候糊涂,上他的恶当?她平静地说道,“怎么就生气了,愤怒了?俗话说得好,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更何况您刚才也说了,您是我的长辈,怎么会我的揭短呢?”
众人这一次没有起哄,准确地说,没有任何反应,依旧默然地看着乔晓静和乔宝财。
“再说了,”
乔晓静接着说道,“您就是揭开了我的伤疤,那又能怎样?这跟泥娃突然心性大变,怒杀自己亲娘,又有何关系呢?还是那句话,这泥娃在杀害红杏婶子之前,除孤僻内向外,并无不良习性,却突然对亲娘动了杀心,并将其残忍杀死,定有原因。”
“你,”
乔晓静滴水不漏,已经成功将她身上的话题撇开了,乔宝财知道不能让众人只听乔晓静一人之言,这样容易让村民和族人跟着乔晓静的想法走,从而置他于越来越被动的境地,可是他也没有什么更为有力的回击,只得怒气冲冲地说道,“你难道知道这泥娃杀死他娘的原因?算了吧,我们没有闲工夫听你在这儿自以为是的瞎扯。”
“不敢说知道,”
乔晓静答道,“不过那泥娃就在这儿,别人再清楚也没有他本人清楚,宝财伯,与其我们在此乱猜,不如让他自己说一说,当着众人的面,岂不是更好?”
“这个……”
乔宝财犹豫了片刻,牵强附会地说道,“那泥娃经历了如此重大变故,他的心智和情绪都不正常,这个时候让他来说这件事情,他能说清楚吗?万一变得跟疯狗一样,见人就咬,遇事胡说,岂不是对他对别人都不负责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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