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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得张仲景忙完,黄月英才做了自我介绍,“晚辈黄楚,见过仲景先生。”
“哦,沔阳黄氏,小先生?”
张仲景笑着,他知道这群人要来的,只不过方才在把脉,不适合打断。
“先生当面,不敢自称先生。”
黄月英失笑,而后拿出王璨的书信,“这是仲宣兄长与先生的书信。”
张仲景也不介意,接过,打开,问道,“仲宣可服五石汤了?”
黄月英想了想,“尚未。”
张仲景叹气,看完信,“州牧要立荆州学宫,广求儒士,与我一个医匠,又有和干?”
他张仲景这辈子,志不在为官,而在行医。
黄月英叹气,看着四十多岁的张仲景已有了白发,道,“先生亦为官宦之后,当知晓唯有政令清明,天下太平,百姓方有安居乐业之可能。”
“是,但很难。”
张仲景摇头,不仅是很难,在这时候,他觉得压根没有人能做到。
“今海内凶荒,天子奔流,白骨盈野,又有寇戎,雄雌未定,割剥庶民,庶民又沦为生口,先生未见也?”
张仲景默,而后道,“小先生究竟意欲何为?”
“非是要先生出仕,只是想请先生为生民奔走几年,多育医才。”
黄月英弯腰,拱手,想请张仲景出山。
身后,甘宁与黄峻也是做了相同的动作。
“多育医才?”
张仲景听闻这话,又是苦笑不已,“谈何容易,方才我那徒弟,名张韧,随我学医已有八年,至今……”
“晚辈亦知不易。”
黄月英感叹,中医哪里有这么好学?“医之一道,既重基础,又重行医经验……”
“小先生既知,当知在下为何不去了。”
“但在下……有人、有钱、有粮。”
黄月英又道。
张仲景:……
医之一道,并不被当权者重视,他很清楚,所以说,他对所谓的襄阳学宫仅有一丝好感。
他知道,那里或许会成为读书人的圣地,但绝不会成为医家圣地。
“人几何?钱几何?粮又几何?”
“沔阳黄氏族学,今有学童六十又七……”
“学童?”
张仲景微愣,他还以为,这小先生所谓的人是那群文人士子,“小先生说的是你黄氏族学,而非襄阳学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