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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女人名节固然是大,可是四爷眼下的事才是要紧。
姐姐平时鲜少关心外头的事所以不知,从太子被废后,眼见着皇上年事已高,这朝堂上对于新立储君之事就多有说法,如今大阿哥已经不中用,三阿哥素来对那个位置不太上心,咱们四爷首当其冲就成了众矢之的,自然要应付的事情就多了起来。”
对于朝堂上这部分的事,我并没有避讳对老氏提及。
“哦,这样啊,不过咱们内宅女人家的事想必也影响不了男人外头那些什么劳什子的要紧事,朝堂上的事我不懂,只知道做女人的,有些事上一旦有什么风言风语可不能就这么随便对付了。”
老氏一脸茫然地听着我说起外头那些事,最后语气也没之前那么坚持,但还是有心提醒道。
“伊氏的父亲是朝廷官员,四爷有些事还要仰仗他的支持,伊氏想必也是知道这一点所以才敢在府里如此嚣张,既然福晋都没怎么处置伊氏,我们做格格的也只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了。”
我无奈叹息。
“这可不像是你往常处事的性子”
老氏听我说完这句话,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是啊,人都是会变的,就像是一颗有棱有角的石头,一开始还能无所畏惧地埋头向前冲,可是磕磕碰碰多了,也有棱角磨圆的一天,终究还是会顺应环境,审时度势地找个地方安稳呆着。
姐姐说是这个理不?”
我随着她的话也轻笑起来。
“是啊,人和石头还不一样,需要顾忌的太多,总是会身不由己地妥协屈从,没办法,这就是命,若有下辈子,我可当真不想做人,尤其是女人。”
老氏笑完长叹,感慨说道。
“做什么都难,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兔死狐悲走狗烹之,草木禽兽也是各有各的无奈,不管是什么,活着的时候就好好活着,何必去想下辈子是什么会怎样呢……”
我如是说道,也不知道是对她说,还是对自己说。
“其实我当真不太在意谁坐那个位子”
老氏不知怎地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
这句话若放在自己曾经所处的那个年代或许不算什么,可是眼下说出这种话就算是大逆不道的言论了。
这一次我没接话,只是诧异地看着她,心里暗自寻思她这样一个久居深宅的女人会冒出这样一句话来,莫不只是因为对自身现状不满才会产生的另类情绪宣泄?
“能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不用流离失所的皇上才是好皇上,虽说当今圣上在为这几十年来确实有些作为,可是百姓生活却依然疾苦,并非是皇上不好,而是贪官无能。
可是上面的人为了所谓的江山稳定对这些人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放任他们祸害百姓,对老百姓来说,有皇帝又和没皇帝有什么区别?对任何一个皇帝来说,他手上的权利稳定比他的百姓民生更为重要,否则何必需要那么多人远嫁联姻,何必需要用内宅牵制来巩固他的天下江山。
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老氏说这些话时神色淡然,但这份淡然中却显然透露着从未有过的肃穆与愤然。
我听着这些惊世骇俗的言论,看着不属于她应该有的神情,突然觉得竟然无法反驳,只因为我这有如她同样的想法,同时内心更多的涌起许多隐隐不安。
如果这些话是从我嘴里说出来,并不会有什么奇怪之处,毕竟我有着不同于这个时代女人成长经历的,可是如今听她这样毫无避忌地说了出来,我反而开始看不清她这个人了。
这个话题过后,我和她都陷入了极度压抑地沉默中,最后我长长呼出一口气,起身说了句:“这些话我只当从未听过,千万别对其他人再说,今个不早,先告辞了。”
说完,二人见礼告辞,我领着小顺子快步离开了这个让人感觉很是不舒服的院子。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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