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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歇了一个多时辰方才醒来,由贴身的嬷嬷伺候梳洗更衣,这才靠着明黄的绣了宝蓝色缠枝盘凤云纹的大引枕宣召四个孙儿。
汤媛看见贺纶对自己笑了笑,意思是:去玩吧。
也就是准她去看望干爹和徐太嫔。
她眼睛亮亮的,因为喜悦而双颊微微透出桃花般的粉晕,可爱的让人想捏一把。
若非太后有恙,贺纶真的会伸手捏一下。
可这光景落在贺缄眸中分明就是色授魂与,她怎能对别人笑?
汤媛一愣,似是心有灵犀抬眸看向贺缄,他果然在看她,如此大胆,如此肆无忌惮。
她太阳穴一突,慌忙垂下眼皮,不知为何,竟是不想再面对他,再也不想。
贺纶眼角得意的上扬,似笑非笑看着贺缄。
贺缄懵了,完全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
这一茬暂且揭过,却说汤媛先去见了徐太嫔,娘俩少不得又是一番抱头痛哭,香蕊和香柳一人一个的劝着,哭了片刻方才罢歇,重新净面再加敷眼睛,做女人不容易啊。
徐太嫔屏退左右,拉着汤媛的手将她细细查看,汤媛面色微红,羞愧的垂下脸。
“傻孩子。”
徐太嫔是过来人,见这番光景又如何猜不到,到底是让贺纶得手了。
“他可疼你?”
说完又怕汤媛听不懂,徐太嫔用帕子轻轻擦了下眼角的泪,低声问,“我叮嘱你的那些话儿他有没有做到?譬如小日子刚结束不要跟他敦伦,要多等几天。
他若不知轻重,你一定要哄着他,让他体贴你。
女人的身子是自己的,万不能落下病根。
你不教,男人一辈子都不懂,他们只图自己快活。”
汤媛揉了揉眼睛,垂眸小声回答,“娘娘别担心,裕王虽然跋扈,倒不曾折磨过我,也经常赏赐我些物件,还让我住在荷香居。
他对我很好。”
徐太嫔起先不信,但见汤媛不像是受到伤害的模样,头发依旧乌黑有光泽,气色白里透红,眼瞅着似乎胖了一点点,又长高了一点点,可见贺纶是真没亏待她。
这样她便放心了。
徐太嫔长叹一声,眸光渐渐变得锐利,“即是如此,那盆秋海棠也就没甚好养的,换盆多子多福的石榴吧。”
娘娘!
汤媛怔怔望着徐太嫔。
“你还真养了。”
徐太嫔第一句话是诈她的,这句才是肯定。
她与汤媛亲如母女,又岂会不知她当初如何杀的庞内侍。
“我听娘娘的,回去就换成石榴。”
汤媛柔声道。
徐太嫔愣了下,似没想到她这么听话。
“媛媛,生米已经煮成熟饭,只要他对你好,我也认了。”
倘若贺缄问鼎九五,虽不会手软,但也不至于残害手足,留贺纶做个闲散王爷也不是不行,这样,汤媛也算有个依靠,至少看在贺缄的份上,贺纶不敢亏待她。
徐太嫔真真是每一步都为汤媛算的清清楚楚,她身处最复杂的深宫,谋算最复杂的事,唯独对汤媛,竟是再简单不过,只希望她一世平安喜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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