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材料,结果初中也没上,十三岁就回来受了苦,帮扶他支撑这个家。
儿子算算已经二十三岁
了,还没个媳妇——象他这样的农村青年,大部分都已经娶过家了。
但他拿什么给孩子娶
呢?现在娶个媳妇,尽管公家反对出财礼,哪个又能少了千二八百?唉,话说回来,人家养
大一个女儿也不容易,千二八百又算个什么!
谁家的女儿能象他的兰花一样,白白扔给了二
流子!
当然,话又说回来,这样一笔娶亲钱对他来说,大得简直太可怕了!
另外,就是能娶
回来个媳妇,又往哪里住呢?全家一眼土窑,他老两口和快八十岁的老母亲住着;少安就在
窑旁边戳了个小土窝窝安身。
两个念书娃娃星期六回来,只好到河对面金俊海家里借宿。
没
力气再打几孔土窑洞啊!
本来他家占有一块多好的崖势——米家镇的米阴阳当年在罗盘上看
过这地方,说土脉、风水,都是双水村最好的!
可是少安当个生产队长,没什么空子。
如果
父子俩因为打窑误了冬工,一年下来又要出粮钱。
再说,就是钻下两个土洞子,做门窗的钱
又从哪里来?这穷山穷水长不起来树,木料贵得怕死人……但所有这些愁肠事加起来,也没
有他大女儿兰花的熬煎大了。
死女子当初不听他的话,硬是跟了罐子村这个二流子,家里经
常吃了上顿没下顿。
他想起女儿拉扯着两个孩子,一个人在门里门外操劳,嘴唇一年四季缀
着白疱,手象男人的手一样铺满老茧的时候,常常忍不住在山里抱住头哭半天。
他更心疼两
个小外孙——这是孙家的第三代人啊!
为了不让娃娃们受苦,他几乎满年四季让这两个亲爱
的小东西住在他家。
这当然又给地增加了大负担,可这没有办法啊!
如果这两个孩子有个好
父亲,还要他操这么大的心吗?
他现在机械地拿着铁锨往架子车上装土,驼了背的高大身躯尽量弯下来。
他不愿让众人
看他,他也无脸看众人。
他真想抡起铁锨,把眼前这个不知羞耻的女婿砍倒在地上!
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