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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起身,望了一眼外面的天光,微微笑着朝李意清道:“殿下,此刻时间不早,微臣该起身告辞了。”
李意清微微颔首,看着他的身影逆光站在光与尘之间。
温柔的春光将他的朱红色官袍嵌上一层柔和的毛边。
欲发显得整个人都人畜无害起来。
李意清看他踏步走出门槛,快要消失的时候,她忽然道:“认识郑先生也有数月,还不知道郑先生字什么?”
郑延龄的脚步一顿,他抿了抿唇。
他没有回头,声音极轻地道:“微臣,字久言,天长地久的久,自食其言的言。”
*
他走后,身后的毓心有些不解。
“殿下,你为何问他字什么。”
李意清却在想他形容自己字的那两个成语,前者寓意美好,后者则带着几分自嘲。
还是说,后一个词的意思,就是为了否认前一句的“天长地久”
。
李意清想了一会儿,听到府上下人传元辞章和元琏、元相一道回来,吩咐下人去准备午膳。
元琏一进门,就眼巴巴地看向李意清,“殿下,方才裕亲王和盐运使都来过?”
李意清微微颔首,“海棠院有些小,借用叔公正屋待客,还请堂叔公不要见怪。”
“怎么会怎么会,若是需要,殿下尽管取用,便是日后请两位常来家中坐坐也是可行的。”
他这句话说的大胆,只差没将引见一词直接说出来。
元相虽然长久不和江宁元氏联系,但是浸淫官场多年,自然一瞬间就听懂了他的话外之音。
他警告地看了一眼元琏。
元琏被他瞪着,讪讪笑了几声,寻了个借口,识趣地将正堂留给三人商议要事。
待他走后,李意清主动将今日遇见裕亲王和郑延龄的事情说了。
元相在场,元辞章即便心中有所猜测,也没有贸然开口。
元相闻言冷笑一声,看向站在一旁的元辞章,语气和蔼道:“辞章,你怎么看?”
元辞章道:“据殿下所言,眼下线索已然明显,两股势力在江宁斗法,时合时分。”
毕竟江宁府富庶,谁不想独吞这一块的利益。
元相没说对或不对,而是继续问:“那你可知,分别是谁人?”
“孟氏和裕亲王。”
“此二人,孰先孰后?”
元相追问道。
元辞章犹豫了一瞬,道:“明面上看,裕亲王在前,孟氏在后,但是辞章却有不一样的观点。”
元相眼底闪过一丝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