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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几次我去皇后那里请安,若刚好有受了恩宠的妃子前来请安,她虽说赏赐如故,可等那妃子一转身,我总能望见她脸上一闪而过的失落。
我心里对此颇不以为然——她已获得了后宫最大的权势,那是我做梦都想要却得不到的,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期望这个男人稀薄的爱,她的脑子只怕被塞住了!
我道:“皇上,皇后娘娘,臣妾初来皇宫之时,被派往御花园做事,也和工匠们学过修剪梅花。
臣妾那时年幼,剪枝之时老是剪错,被师傅们责打了不少。
来到梅花园,臣妾如今手指仿若还隐隐作痛。
梅花剪枝培植,要经过切接、劈接、舌接、腹接、靠接的技术,讲究的是‘十年一寸’,可见这梅花栽培的不易。
就像臣妾面前这株梅花,姿态清雅,斗雪傲霜,凌风送香,是梅花中的*,经过了无数御花园工匠悉心栽培。
梅花耐寒,其本性就是在寒风中吐蕊送香,皇上如今让人在梅花上挂了宫灯,又叫人四周围设立火盆,栽培梅花的工匠们见了,私下里不知多么心痛呢!”
夏侯辰哪里知道种株梅花还有这么多讲究,望了一眼康大为。
康大为小跑步来到夏侯辰身边,低声禀报:“皇上,老奴叫人布置之时,倒的确听了御花园工匠不少微词。
只不过因为是皇上要求,他们不敢激烈反对。”
我暗自惊讶,康大为为何帮我说话?我与他可没什么交情。
他是皇上的大内总管,我任尚宫之时,他便是太子的总管了,权势比我高出不少。
我自是巴结不上他,也没打算去巴结,从来没说上两句话,也没给他什么好处,他有什么义务帮我?
康大为的话,夏侯辰倒一向听得进耳里的。
他便沉吟半晌,道:“那你是说,朕做错了?”
一听这话,地上跪倒一大片,也包括我。
康大为连声道:“老奴该死,老奴该死。”
可我伏在地上听在耳里,他那两句话却没有几分真意。
皇后笑道:“妹妹说得对。
观赏梅花讲求个意境,梅花本就是寒冬而开的植物,如今却用火炉熏着,难免失了趣味。
可如此一来,臣妾的衣服便穿少了,不如改日大家都准备好了,再来一同观赏?反正这梅花长在这里,又跑不了的。”
夏侯辰便笑着上下打量了皇后一番,目光中带着欣赏,“皇后这身打扮,的确要只在朕身边穿才好。
不过你与宁昭华情同姐妹,想必她也不会多嘴。”
皇后便含笑望了我一眼,道:“宁妹妹如此识趣精灵的人,怎么会像些碎嘴婆子般周围唱说臣妾的着装呢?”
我暗暗松了一口气,皇后看来明白了我的苦心,知道我不欲和她争宠,没有独宠于夏侯辰的野心。
夏侯辰转头向我,黑眸亮得如暮色中挂着的星辰,嘴角浅笑未消,“爱妃说得有理,既要赏梅,爱妃腿疾未好,这种乐趣爱妃就无法欣赏了。
我既答应了陪同爱妃,便用别样来补偿吧。”
他一连声的“爱妃”
叫得我身上寒意陡增,腿上的风湿仿佛提前发作了,隐隐作痛。
不用望皇后的脸色,我也知道她的笑容勉强得不得了。
我唯有垂首领旨,“皇上,臣妾哪敢叫皇上补偿。
皇上日理万机,杂务繁多,难得还记得臣妾这点儿小事。”
这几日夏侯辰心情都很好,这次我扫了他的游兴,也没见他心情变坏。
他愉悦地转头向皇后道:“眼见夜色深了,皇后还是早些回宫安歇了吧。”
皇后语气之中带了期昐,“那皇上您……”
我心中急得不得了,心想您直接邀皇上过去饮杯茶,吃点儿点心,夏侯辰虚伪程度不下于我,为维持朝局和顺,想来也不会不答应,为什么您说话老是只说半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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