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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拓拔宪率先闭上了眼。
原本觉得还要再做些什么才能获得的幸福已然触手可及。
只要她不想着离开,压制片刻欲望又算什么?嘴角翘起些许弧度,道:“睡罢。”
偏他说话声这样轻,文令仪心口处反倒怦怦乱跳,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狠咽了咽才压下了。
她忍不住抬眸看了眼他的脸。
睡颜倒不显得那样压迫人,仿佛只是寻常郎君,顶多深目高鼻了些。
但也不得不承认,他正值一个男子最好的年纪……
文令仪抿了抿唇,将头轻轻扭向一边,没再看他。
有什么用?还不是改不了本性。
……
早上起来,文令仪看了眼枕边,无人,掩了掩寝衣而起。
洗漱之后,到了厅上用饭,却见面对面摆了两张席,早起的男人坐在东边,握了东西在看,还拈了一把狼毫。
见她来了,男人将笔搁下,示意了德庆,让他从圆柱子旁过来,将笔墨折子一概搬走,从侧门绕出去。
做完这些,拓拔宪才起身迎她,刚好文令仪也到了跟前,不用他怎么送就到了西边的席位上。
只是她还未坐下,又将身子一转,亦步亦趋跟着他回了东席。
拓拔宪尚不知她葫芦里卖什么药,只先坐下了,宫人们正好捧了沐盆过来,跪着侍奉,他洗了洗手,正要接过拭手巾子,却见文令仪从宫人那截了一手,亲自将巾子递给了他,还道:“陛下请用。”
拓拔宪虽然见过她柔顺样子,已是许久之前,她突然闹这样一出,有些难以适应。
又想她身怀有孕,只有别人服侍她,没有她服侍别人的道理,忙站了起来,赶紧接过她手上的巾子胡乱一擦便丢给了宫人,又想扶她到自己的席上坐下,“襄襄有话直说,这些事留给旁人做就好。”
文令仪推了下他,将臂从他掌中脱了出来,“陛下坐。
吃完了早膳,我有事和陛下说。”
“那你?”
拓拔宪并未坐下,只是看着她。
文令仪低了低眉眼,很柔顺道:“我在一旁给陛下端羹汤。”
“……烫了指头算谁的?”
拓拔宪问道。
文令仪疑惑地仰起头,“嗯”
了声,“陛下何意?若烫到了,自然算我自己的。”
“不对,你是朕的贵嫔,你烫到了,便是朕这个夫君没有护好你。”
拓拔宪一本正经,还要她伸出手,她不肯便将长臂一伸,捞了过来先检查检查眼下有没有旧伤在她手上头。
文令仪脸刷得一下红了,想抽回自己的手力气又不够大,又羞又恼地看了周围一圈宫人,还有送了笔墨物件回来的德庆,春羽也正将烫了的碗筷端进来。
虽然这些人低下了头,但她总觉得都听见了、也看见了。
“你想如何?”
文令仪特意压低了声,从牙缝中逼出句话。
拓拔宪道:“你的性子朕还不了解?有事求朕就好好说,不用逼着自己弄这些。
可以答应你的,朕自然不会推辞。
答应不了的,朕不瞒你。
现在你想在这里,还是回西席?朕陪你先吃了,再说别的事。”
不想被他轻易看穿的文令仪硬着口气道:“谁求你?本就是顺手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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