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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之间的明争暗夺,只不过他的帝王之术罢了。
我听见木条被搬动的声音 ,那屋梁晃动得更加厉害,却听夏侯辰道:“小心一点儿。
华夫人正在床上,她头顶有一根屋梁,快要落了!””
我的心仿若忽然从冰冷的水底升起,不自觉地升起丝丝温暖,越发叫我不明白。
他为何还叫人救我?难道我真的如自己猜想的,还有未曾发现的可让他利用的价值不成?
康大为便在外面应了一声 ,大声地道:“看着点儿图纸,二道屋梁在这儿先搬开其他的转瓦,轻一点儿 !”
屋顶的灰尘更加频繁地落了下来,几乎迷住了我的眉眼,可那根房梁虽然摇摇欲坠,却始终未掉下来。
直至外面有光亮传了进来,康大为的身影在房屋缝隙之处出现。
他一打眼,便看见了皇上贴墙站着,便欲过去扶了夏侯辰,哪知夏侯辰却道:“先救了华夫人。
朕不打紧,她受了重伤。”
康大为却不想服从,道:“老奴的使命便是让皇上平安!
”
夏侯辰冷冷地道:“救了她,朕便让你救朕。””
康大为这才过来,移开扎在我身上的木桩,抱了我出去。
我只感觉腰间剧痛无比,被他放到了院子中央。
他这才身形极快地又移进了那三屋子里面。
我一出来,便有宫婢用暖被裹住,又有御医上前查看,正自昏昏沉沉,却望见那间只剩了半边的屋子在轰然声中倒塌了下来。
我不知哪来的力气,大声地道:“皇上还在里面呢 ”
脑中忽地如电闪一般,我忽然间明白了,他为何站在墙角一动不动,想是那里的支架已被炸毁,只有他用全身的力量撑住了那三里,才不至于整间屋子倒塌。
我也明白了他为何不斩断那根短一些的引线,只因为那根长一点的,是连接在我床下的炸药之上。
为何他不走过来应了我的所求,来抱抱我,是因为我已没了求生的意志,以为自己要去了,他为了不让我昏迷,便用了那样冰冷的语气跟我说话,一次又一次地用话来刺激我,让我保持清醒。
可当时我为什么想的全是他身为皇帝应该做的—— 应该冷酷的,应该抛却的,应该算计的,应该合理的—— 全没想过他丝毫的好处?想过他这些日子在做我之外的不经意的真情流露?我为什么就上当了呢?毫不怀疑他的目的?
也许我便是这样,一个自私自利的女人,想着的便是自私自利之事,已然承受不了人家对我的好。
我忽地恨自己为何不昏迷。
如果昏迷了,便不会如此的痛彻心肺,眼睁睁地看着他被埋进废墟之中。
我挣扎着起身,浑然不觉周身彻骨的疼痛,只听得自己的声音嘶哑张皇:“快去救皇上,快去救皇上 …”
泪眼朦胧之中,我看到有许多人急速地奔到了倒塌的房子前面,有人在声嘶力竭地喊着:“皇上,皇上……”
可我却丝毫不能动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尘土飞扬,巍峨的屋宇只剩一堆残砖乱瓦。
我瞪大了眼睛望着,希望看见康大为将他从残砖里扶起,从尘土飞扬之中走了出来,可我始终没有等到。
在我不想昏迷的时候,却感觉脑部渐渐混乱不清,我抬起手用力地拍打自己的面颜,“不,没看见他之前我不能昏迷!”
素秀抓了我的手,“娘娘,您别这样,这不是您的错。”
就在这个时候,我却还是没有自责之心,只是道:“不,本妃没有错 ,我只是……只是想看着他走出来……”
我大声地叫道:“夏侯辰, 你出来啊,出来了,才能责罚臣妾……”
素秀惶恐地道:“娘娘,娘娘,您怎么啦,皇上的称谓不是能乱叫的!”
我听见自己嘶哑的声音道:“怎么啦,本妃就是要叫,他如若死了,便是本妃为大,本妃便每日挂在嘴边叫!”
素秀吓得跪在我的身边,“娘娘,娘娘,您要节哀啊。”
我忽地笑了,却感觉眼泪从面颜流下,“为什么节哀,他不会死,一定不会死!”
泪眼朦胧之中,我望见灰尘滚滚之下,一人扶着另一人走了出来,两人全身上下被灰尘染得只剩下了灰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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