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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自然是陛下忧心国事、无暇顾及微末小事的缘故。
可臣女却十分心疼……”
她音量忽然小了许多,方才还抬着的眸子也耷了下去,眼帘深垂,“陛下恕罪,臣女失语。
只臣女一片心,还望陛下明察。
陛下若能罚臣女用心做这些事,臣女便……死也无憾了。”
她说完了后,跪在那一动不动,仿佛不敢面对自己说了这般大胆的言语。
可等了等,见陛下毫无反应,不由也有些慌了神,不明白自己哪一步做错了。
文令仪想着他们说话只怕还要好一会儿,便到了窗边,隔着密闭的青绿色团花窗棂沉思,发髻正中的凤钗嘴中衔了两挂玉珠,稳稳地停在当地。
拓拔宪见她从屏后走远,身影虽还可见,有宫女们的遮挡,总不甚明了了,耐心顿失。
想了想道:“栖元宫不远处有座宫室,名曰闻章,于你很合适。
不日便搬进去罢。”
钟慈音大喜过望,也不问是何位份,只声儿发颤道:“得陛下以此相待,臣……臣妾无以为报,只有尽心侍奉,才能明妾心志。”
拓拔宪嗯了声,便让她出去。
钟慈音咬了咬唇,爬起来告辞后,朝门外去。
跨过门槛时,正有些失落,忽而注意到地上的足印水痕,想起贵嫔娘娘进了此间还没有出去,于闭门时望了眼英俊寡言的君王,心跳如雷。
陛下这是在……故作冷淡地护着她?
文令仪听见了闭门声,忙转过身,匆匆地来到拓拔宪身边,欲言又止。
想了想,还是先继续帮他研墨,时不时看他一眼。
拓拔宪恍若不知,拿狼毫在砚台舔了一笔,还未落笔,皱了皱眉头道:“不是说要替朕将油烟墨找出来?”
文令仪看了看他不悦之态,话到嘴边又咽下,乖乖到了多宝阁那边替他找油烟墨,想着替他做些事,提要求更容易。
找到了后,刚要开口,却又被人打发去吃早膳,正好含光宫也送来了衣裙,一并换了,又回到他的身边来。
“陛下”
,文令仪下了决心要问问哥哥在南方的事。
刚开了口,拓拔宪将手里的奏折一掷,丢在了光可鉴人的桌案上,骂了句岂有此理。
文令仪眉心一跳,不想知道他为什么生气,都是一国之君了,有些气难道还受不下吗?但又不能不问,只得耐下心问道:“发生了何事?”
拓拔宪捡起奏折,递给她道:“你看看。”
文令仪不情不愿看了下。
见不过是李冲从北边送来的请安折子,其中唯一值得生气的许是他觉得北地苦寒,求主上准允他今年中秋回洛阳探亲。
文令仪不觉得这有什么,却被男人抱在了怀里,狼毫塞到她的手里,握着写了个驳。
“他在洛阳不过空有一座宅子,要探的什么亲,香奴可知道?”
拓拔宪搂住她的腰,侧过头问。
文令仪马上明白过来,为难了下,说了句“妾哪里知道”
,没心思介入他们君臣间的这些事,又马上指着桌案上的累累文牍道,“陛下还有许多折子要批,还是紧着用时为好!”
顺便也是暗示快些放下她,不然等着挑灯夜战罢。
拓拔宪听得懂,低下头咬她戴了颗珍珠耳坠的耳尖,低低恐吓道:“可知要是你再瞒得好些,就要被他抢进凌阴里了。”
这幅作态,直像个撞进香软美色的昏君,无心政事,一心想着个人私事。
文令仪见话说无用,眸光在桌案上扫过,直接拿了本奏折打开,举给身后人看。
拓拔宪将脑袋压在她的肩上,就在她手上看了起来,将她当成了个人形引枕般。
文令仪忍了,却始终也没找到机会问哥哥的事,眨眼就到了午膳时分,多少有些不悦了。
只是她还在忍,愿意被他牵着入了席,等一道道菜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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