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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羽仔细观照着花叶,注意着别厚此薄彼了,万一哪里没洒到,一面接声道:“忘不了。
殿下老说海桐花闻着香,也不腻人,这一盆放在屋角刚刚好。”
文令仪露出一丝笑意,“难得有他喜欢的花香。
不过也说不好,孩子心性总是变得快,趁他还喜欢,让他多闻闻。”
春羽见差不多了,吩咐宫人们抬下去,自己放下了有些分量的花浇,擦了擦手过来,心疼地看着她的眼底,“娘娘关心殿下,却不知道操心自己的身子。
是不是夜里太热了?”
文令仪摇了摇头,“睡着还好,就是不易入眠。
过阵子就好了,时节之交向来如此的。”
春羽道:“不如奴婢叫人去太医署问问有没有安眠的汤药?娘娘夜里休息不好,白日也没精神,每餐都吃不下多少,反倒多数尽吐了。”
“快到夏天胃口就浅,往年也这样,过了就好了。”
说话间,文令仪身子有些沉重,莫名有些不安,扶着她的手起来,走到了窗前吹着风儿,轻声问道:“太医署那人,你查出什么没有?”
她对宫中之事不信巧合,总要自己查个清楚才放心,偏偏没有自己的人可用,只能托了春羽私底下打听。
春羽想了想道:“奴婢问过了,他是钟淑仪引荐入宫不假,在外却本就小有名气,常年住在洛阳,这几年的名声尤其显。
想来是钟淑仪听闻了,才让他入宫侍奉。”
那么,他便没有必要冒着杀头之险替钟慈音办事。
虽然举荐了他入宫,但他本就有了名气,入宫不过更进一步,钟慈音于他而言还谈不上伯乐般的知遇之恩。
文令仪想着,脑子有些发木,这些日子她稍一思索便会这样,放缓了思绪,问春羽道:“钟淑仪可有做什么?”
“娘娘知道?钟淑仪也在查这个人,奴婢还叫那些人小心些,别让她发觉了。”
春羽略显惊讶。
文令仪比起她,更清楚钟慈音是什么样的人,若不是她做下的,她绝不会吃下这个哑巴亏。
只是她留在宫里的时间不多了,如今毫无进展,心里不免焦急了些,当下就有些呕吐之感,脸上渐渐褪去血色。
春羽忙拍了拍她的背,“娘娘先别想这些了,快到晌午头了,歇一歇罢。”
文令仪也清楚自己身子变弱了些,没拒绝,只道:“你继续盯着那人,别松神。”
春羽扶着她往里面走,“奴婢知道的。”
文令仪睡了一觉起来,精神略好了些,才要收拾了去兴庆宫,便听见有人来报。
春羽回话道:“是钟淑仪送来了帖子,说请阖宫人赏芍药,就在今日午后。
娘娘去吗?”
“不去,想个说法回绝了。”
文令仪没这样的兴致,除去查清那孩子中毒的真相,剩下的也就是想多陪陪他。
不过从钟慈音下帖办赏花宴之事,倒能看出她的得宠,这等隐隐以女主人自居的行事风范,不是平常妃嫔能支撑得起的。
文令仪咬着下唇,想着既然她如此受宠,有无可能求着拓拔宪彻查中毒之事。
毕竟那人是她引荐入宫,出了事,即便是意外,在外人眼中也难逃脱干系。
她若对皇后之位有所企图,只怕也想搏个好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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